第111 繳獲(1 / 3)

傷兵營裏不時的有人跑出去、走進來,一盆盆的熱水端出去,又端回來。好一會才停了下來。

朱由樺靜靜的看著瘍醫給中刀傷的那個軍士縫合傷口。那個軍士名叫程前,原是江陰鄉下的一個養馬戶,大半年前子遣使到江陰募練親軍,聽聞待遇不錯,他便順勢跟著其他鄉農一起應召入伍,經過層層選拔淘汰後成了忠武鎮甲營騎隊的一個什長,最基層的軍校。

在跟著騎將馬雄和黃得功追擊殘敵的時候,因為衝殺過猛,被困獸猶鬥的左部騎兵圍攻砍傷,墜落下馬,所幸救援及時,沒有當場殉國。

瘍醫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剛才光是給程前清洗身子就把他累得夠戧,傷口上已經凝固的血緊緊地跟衣服粘在一起,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身上擦幹淨。

透過空隙,朱由樺恰巧看到了程前背上的刀傷,禁不住嚇出了一身冷汗,傷口足有半尺多長,邊上的肉也往外翻,誰也不知道有多深,微微張開的傷口像一張譏笑的嘴。

“取油燈來,記得點上火。”老瘍醫從隨身攜帶的醫療用具中取出一排長針,口中另外又吩咐道。

他的徒弟得令把點著的油燈放到老瘍醫的身邊。

老瘍醫把那一排長針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後擦了把汗,開始給程前縫合傷口,程前嘴裏咬著床單,喉嚨裏不停地出嗚嗚的聲音,臉上布滿了痛苦之色。

朱由樺在一旁看著,心裏暗暗的佩服,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紮針,這夥子竟然能夠一聲不叫,換做常人早疼得哭爹喊娘了。

“好子,一定要堅持住!挺過來了朕保舉你做總旗!”一旁的朱由樺溫言鼓勵道。

程前聽到皇帝的鼓勵之語後,艱難的點了點頭。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針縫好了,老瘍醫又在程前的傷口上撒了一些藥粉,用煮過的綁帶將其傷口緊緊地包裹住,手術完後,老瘍醫終於長出了口氣,順手給他蓋上了被子,接著就去給別的軍士做手術了。

朱由樺仔細巡視了一遍傷兵營,在一幹傷兵激動興奮的眼神中出了營房,在返回總督衙門的路上,他思考著如何改善傷兵營的衛生環境,擴大軍醫的數量和質量,那十幾個瘍醫都是他從民間招募到的遊醫,醫術水平參差不齊,遠不夠專業,而且人數太少,征戰時,軍士的傷亡如果大量增加,肯定會忙不過來,需要給他們多招募點學徒,選個有資曆,有名望的名醫做頭,進行專業的軍醫培訓了。

雖然現在條件有限,朱由樺還是盡力提高受傷軍士的生還率,那些受傷康複後的軍士都是寶貴的財富,他們脫離了新兵蛋子的稱號,成了一名光榮的老卒,哪怕落下殘疾不能再征戰了,也可以做一個合格的新兵教習,有戰爭經驗和沒有戰爭經驗的軍士差距還是很大的。

回到充當臨時行在的總督衙門後,禦營忠武鎮鎮撫使陳邦彥早已在花廳等候多時,作為親征大軍事實上的後勤部長,他雖然不用上前線,幕後的工作卻沒少做,給大軍運輸糧草軍械啊,發放軍餉啊,清點繳獲啊等等不一而足,這些日子忙得可謂腳不沾地,親征大軍能順利平賊,鎮撫使陳邦彥功不可沒,這一點朱由樺很清楚,得知陳邦彥請求麵稟奏對後,朱由樺命人將其引入正堂談話。

總督衙門正堂如今已被充作臨時的議政堂,等行完覲見之禮後,陳邦彥便向皇帝彙報起了大軍繳獲的情況,這是朱由樺事先特意囑咐過的,左良玉這些年做軍閥肯定沒少搜刮民財,但是到底有多少金銀財富他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命陳邦彥統計好後稟報給他,以便心中有數。

“此戰我軍從左賊那共繳獲到金、銀、銅錢折合銀總計約四百八十萬兩,粗細糧食六萬三千餘石,草料八千餘石。此外,共繳獲鐵甲七百餘副、皮甲、棉甲約五千副,大紅夷炮、弗朗機一十八門,虎蹲炮七十餘門,鳥銃兩千餘杆,其他三眼銃、腰刀、長槍、藤牌、弓弩、火藥等數量無算,此外還得到戰馬兩千三百餘匹,騾馬六千四百餘匹。”

陳邦彥如數家珍地一一列舉了繳獲到的戰利品,條理也算清晰。左良玉這個南方強藩的所有家當基本都在這了。

朱由樺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對於繳獲得來的軍械兵器,朱由樺很是重視,囑咐陳邦彥把它們集中入庫,等整編完左軍餘部後,再按需分配到各營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