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朵花(1 / 2)

今天,浦海市的天空飄起了小雪,思園裏安詳寂靜,這樣寒冷的天氣,沒有人會來思園裏紀念誰,凡事都有例外,穿著軍大衣的看守思園的老人,見到了一個穿著羽絨服的男子走進了來。

郭軍的腳踩在思園結冰的草地上,響起哢擦哢擦的聲音,抬起頭環視四周,看著周圍一棵棵被塗白樹幹的大樹,還有一些幼樹被草繩裹著防寒。

在這些樹旁邊,都會有塊石碑,寫著一些詩句,作悼念,但卻沒道明悼念著什麼人,悼念的是誰。

或許這就是思園的最大奇處,人活著的時候,會有貴賤之分,三六九等,可人死之後,到了思園,無論生前是享盡榮華富貴的達官貴人,還是為五鬥米折腰的市井刁民,都不過是化作一堆白灰滋養著這裏的某一棵樹,沒有聲名浩大的葬禮,有的不過是幾句詩詞的懷念。

郭軍此時的心情,說不得複雜,隻是出奇的平靜氣和,即使小姑郭海萍再次打電話來,說郭海生起死回生,家裏大擺酒宴,請鄉村父老來慶賀,郭軍的心底也生不起喜悅,這可能是大悲過後的心死。

“小夥子這麼冷的天,還來思園?”,穿著軍大衣的老人,在掃著積雪,見郭軍走過來,好奇的出聲問道。

郭軍見老人,雙鬢已經花白,臉上深溝縱橫的皺紋,可以見得這個老人的年紀已過花甲,他隨聲回應老人說“她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不得不來。”

“哦?想必是一個女子。”,老人繼續掃著雪,像是飯後談家常般緩緩開口。

聽到老人的話,郭軍的心頭一震,麵無表情的臉龐,也升起了訝異的神色,他連忙說道“老爺子您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您知道她葬在哪棵樹?”

老人的臉上露出嘿嘿一笑,停下掃雪的動作說“她葬在哪裏,我不清楚,隻不過聽你說話的語氣可以聽得出來。”

“這樣的天氣,還能夠來思園,除了情深迫切,其他人是不會來的,而你說話的語氣,就像當年的我,老伴走了,活下去的希望像是一下子奪走了,心灰意冷,小夥子放下執念吧。”

老人的答案,讓郭軍震動的心頭,也慢慢平靜,他的臉色漸漸冷落,也不搭理老人的話茬,邁步走入樹林,繼續剛剛沒有頭緒的尋找。

江誌偉說周若儀已經死了,醫院給的答案也是這樣,在他入院當天,周若儀就已經當場死亡了,聽人說,她當時被那輛車直接壓過,場景慘烈,聽到這話,郭軍的心裏就變得如一潭死水,起不了一絲漣漪。

“人死不能複生,可還有更多存活於世的人值得我們更好去對待。”,在郭軍尚未走遠,老人看著郭軍的背影悠悠說道“活了這麼久,老頭我什麼人沒見過,見過最多的人就是,當自己至親至愛的人去世了,他才會愧疚,才會醒悟自己整天忙活這裏,忙活哪裏,到頭來都是為了什麼,那個人已經走了,你卻還執意其中,又有何用,難道其他為你著想的人,活著的人,就該承受你的悲傷嗎?”

老人的話語,猶如千斤重,絲毫不差的重擊在郭軍的心房,迫使郭軍邁不起前進的腳步,他麵露痛苦之色,陷入深深的自責,要不是自己太過沉著於父親的死訊,那麼就不會對外界的事物不聞不顧,就不會有後來的周若儀舍身救己,說到底害死周若儀的不是江誌偉,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