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位杏核眼的黑衣稚氣小美女已是換成便裝打扮,這還是陽小狂省吃儉用下來給她買來的衣服,花了這冤枉錢倒是讓愛占小便宜的王六猶如掉了一坨肉似的鬱悶了幾天。這位曾自稱“傲雪”的小妮子這一路來也算老老實實跟著陽小狂行至此地,沒弄幺蛾子,除了偶爾去路邊花叢裏捉花引蝶之外。唯獨不爽的李千柔則是一直緊盯著那傲雪,她始終不怎麼明白那在花叢中編織小花帽的來曆不明女子跟陽小狂算怎麼回事,唯恐那女子做出什麼越界的行為來。
兩位年紀最小的人中,那整天撓屁股的王六毫無疑問在這傲雪小美女眼中沒留下啥好印象,她知道王六除了對陽小狂言聽計從之外,對其他人便都隻是打哈哈的態度了。但是,阿日卻是跟那傲雪走得很近,因為傲雪對阿日這樣的小孩子很親切,由此使得阿日喜歡粘著傲雪走,而那傲雪有時候卻又喜歡粘著陽小狂,三者之間的微妙關係,令孫大個、趙赤等人一直捉摸不透。
花叢附近區域,小瑞和大花豹兩頭猛獸來回巡視,那孫大個頂著大塊頭身軀負責張望風聲。陽小狂、趙赤和王六等三人圍坐一團於路旁,皆是席地而坐,與那半裏外的涼亭遙遙相對。
紅臉趙赤眯著眼睛盯著那不遠處亭亭玉立於花叢邊的傲雪,他下意識地用左手食指曲彈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低聲道:“狂哥,那女子終究是一位形跡可疑的黑衣人,雖說無論她什麼來曆我們暫時都沒法查,但你真的信任她?”
陽小狂顯得一副閑情逸致的模樣,他隻是望著前麵半裏處的涼亭所在,並無擔心地回答道:“要查她的來曆這事,我們本就毫無頭緒,信不信她都得接著走下一步,我們現在是在曆練的期間,放一位這樣的人在身邊,那也是一種曆練……”說到此處,陽小狂略微一頓,眼角餘光瞥了瞥那傲雪,又道:“說到底,我還是信她的,她連她師父是北冥都敢明說,就是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太單純?”
“她師父真是北冥妖尊?”王六撇撇嘴,一臉不屑相信的表情。
陽小狂搖搖頭,隻是說道:“難以捉摸。”
王六嘴上不饒人,繼續唾沫四濺道:“我看十成是出來混的女騙子,而且這女騙子道行不淺,長得又惹人憐愛,誇下海口說自己師父是北冥妖尊,又請來一些灰衣小白臉來叫她‘公主’啥的,故意讓我們心裏誠惶誠恐的,又不敢對她輕舉妄動,隻能將她帶在身邊予以監視,而她有了我們保駕護航,自然比那些灰衣小白臉要強太多,她娘的,算計得太狠了!”
旁邊坐著的趙赤被王六唾沫四濺地噴了他一臉,他抬頭隻得等到王六把話說完才把臉一抹,也沒生氣。
聽到王六一番解析,陽小狂一愣,道:“你說的竟然蠻有道理的!”
王六大嘴一咧,立馬要得意的笑。
“不過……”陽小狂搖搖頭,又道:“按你這麼說,那位傲雪小美女就成了大傻子了,她說自己是北冥妖尊的徒弟,我如果一衝動,說不定就把她當場宰了,你說她還混什麼混?”
王六目瞪口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陽小狂一笑帶過,目光又是瞄向那半裏外的涼亭處,神情好奇地說道:“我們是為了傍著宋鼎他們來對付死啞骷髏,但宋鼎他們五人為何要向西而行?西行可比南行要凶險數倍,難道玄義宗得到消息說那被盜走的黑芒石出現在西境某處?”
紅臉趙赤略微點頭道:“很有可能,否則他們絕不會犯險向西。南境西部邊緣和西境南部一帶方圓千萬裏都是獸人部落的活動範圍,西境中部和北部更是妖域遍布,他們孤軍深入,很難全身而退。”
陽小狂冷冷一笑,道:“如果沒有那個全身散發著惡心香味的白衣王八蛋在場的話,我或許可以上前跟他們幾個多聊幾句,至少不用隔著這麼遠的距離看著。”
路邊涼亭裏。
宋鼎、公孫法、齊傲、孫彩英分別坐於兩側,唯有許白衣一人倚靠於邊柱上,雙眼盯著陽小狂那一方,目光冷厲。
足足大半年的時間,宋鼎他們幾人在南境東部和中部經過徹查,無果後便要轉入南境西部。眾所周知,西境大地南部是獸人族的大本營,南境大地西部已是接近邊緣地帶,是各方勢力與獸人部落常年交戰衝突的危險地區。
人族作為天地第一大種族,有兩大力量威懾天下,其一是用以抗衡處於強盛時期妖界和魔宗等其他勢力的百萬修士,其二便是極為龐大的軍隊力量。獸人好戰崇武,其體格強健,但數量上遠遠少於人族軍隊,這也是獸人部落長期以來難以逾越南境大地而打到東境大地人族根基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