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繞著炒酸奶車轉了一圈,問老板:“那天之後,你推著這輛車出去過嗎?”
對方點了點頭:“必須的啊,我每天都要出去幹活,這一陣生意特別的好呢。”
林森在心裏推算了一下從案發到現在的時長,按照老板的說法,想必車上早已經沒有了人販子的線索。
在一旁端詳車身上二維碼的胡天突然靈機一動,他問:“老板,那人是怎麼向你支付租車費用的?”
“我想想,”老板拍了一下腦袋,“微信轉賬吧。”
眾人眼前一亮,隻要有了微信轉賬記錄,就能夠順藤摸瓜,查到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於是他們立刻向老板索要來了當日的轉賬記錄,再聯係網絡運營商,獲得了這個人的實名注冊信息,於是多年以後,英寧終於知道了當年綁架她的人叫什麼名字。
長著大黃牙的女人真名叫做李雪梅,是P省人士,今年已經67歲了,而她的丈夫趙大寶今年66歲。兩人居無定所,名下也沒有注冊手機號,微信賬號上更沒有其他的個人信息。然而在進行連網查詢的時候,他們竟意外地發現趙大寶名下出現了一張火車票,火車票始發日期就是昨天,那麼按照票麵上的運行時間,他現在應該還在火車上!
大家得知這條線索,表情都非常的興奮,邱健清也立刻聯絡了鐵路公安。鐵路公安確定了趙大寶所在的車次、車廂和座位,短短的十分鍾之後,乘警就毫無意外的找到了這個人。
彼時趙大寶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了,他還淡然的坐在軟臥車廂裏吃泡麵。突然之間,就有乘務員敲門進來倒熱水,美貌的女乘務員看了趙大寶一眼,微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便轉身出去了。而後女乘務員走進隔壁車廂,對藏在裏麵的乘警點了點頭
“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孩子。”
於是兩名乘警立刻推開了趙大寶所在的軟臥車廂房門,輕而易舉的將他控製住了。
運行中的列車不比地麵,即便趙大寶有心想逃也逃不出去,於是隻能乖乖的束手就擒。乘警拍下了他所控製的孩子的照片,發還給了遠在s市的邱健清等人,然而邱健清等人拿到了照片,卻發現照片上的孩子並非是前些日“早市兒童拐賣案”的受害人,而是另一張生麵孔。
鄭東不禁感到困惑:“這個孩子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胡天敲了幾下鍵盤,調出李雪梅和趙大寶的戶籍信息:“反正肯定不是這兩個人的,他們名下沒有子女。”
“不管了,先讓他們把孩子帶回來吧,我瞧這孩子長得白淨又可愛,肯定不是這兩個缺德玩意生出來的。”於是邱健清告訴乘警,請求當地公安協助將嫌疑人和孩子都送回來。
嫌疑人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離開,也同樣需要一天一夜才能回來。
便在等待的這一段時間裏,王海出乎意料的提前收到了張文碩的消息,張文碩告訴他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器官供體。
公安局的眾人不禁都感覺到詫異——這是什麼樣的小概率事件?王海剛剛把配型信息告訴人販子,這才不到一周的時間,對方就已經找到了器官供體,這概率相當於買彩票啊!同樣恐怖的推測是——這些人販子手裏掌握了多少無辜者的配型信息?
“器官 移植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之前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你先把錢準備好,然後咱們倆人對接一下。”電話對麵,張文碩告訴王海,“這樣吧,你先準備100萬的前款,咱哥們兒也是講道理的人,另外80萬等做完手術再給也可以。”
王海故意做出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100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呀,我少說也要湊上一周。”
張文碩顯得很為難:“兄弟啊,咱們的醫生和護士也需要吃飯,他們不看到錢不幹活兒!行了行了,我給你說說好話,你就先準備50萬吧,一定要現金,實在不能比這個數目更小了。”
“但是——”王海追問,“我怎麼確定你拿到這個錢不會跑呢?”
“這就沒辦法了,這是對賭的事情。當然,明天我會讓你和醫生見一麵,醫生會告訴你移植之前要準備什麼、忌諱什麼、吃什麼藥。不過如果我真的騙了你的錢,你大可以去警察那裏告我嘛,我以詐騙罪鋃鐺入獄,你頂多被警察扣上一個不道德的罪名,還能把錢拿回去,不吃虧,你覺得怎麼樣?”
王海把話筒拿遠,等了五六秒鍾,然後才重新說:“好,我今天一定給你湊齊50萬,那咱們明天在哪裏見麵?”
“明天上午8點你在家裏等我的電話,哪裏都不要去。”
“明天不見不散。”
第二天八點,張文碩如約給王海打了電話,叫他一個人去多喜賓館909房間。
王海拎著密碼箱,箱子裏裝著相當於50萬現金重量的紙張。他來到多喜賓館,對前台報出自己的名字,果然有人以他的名字訂下了909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