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檀還是一頭霧水,但是邱健清已經大概猜到伊臨夏的作案動機了:“所以說,恰恰因為蔣楚殺害了你的生父伊鋒,你才模仿他作案的?”
伊臨夏點點頭:“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我之所以模仿蔣楚,就是因為,他是這個城市的英雄,他懲戒了那些賭徒!我要做的,和他一樣!”
於檀一臉的不明所以,伊臨夏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說明這家夥對蔣楚的案件,在了解上,出現了某種偏差。不過邱健清卻用眼神告訴於檀,上伊臨夏繼續的說下去,不要點破。
“離婚之後,我開始想的是如何挽救我的生意,在經過一番努力之後,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生意,真的沒有救了。”
“在一次應付性質的酒會上,我聽人說起了蔣楚的一些舊聞。作為案件的直接關聯者,那些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的家夥,對於案子的知曉程度,自然是趕不上我的。但是他們的話,讓我想起了蔣楚,這個死去多年的英雄。”
在提到蔣楚這兩個字的時候,伊臨夏的眼睛差點兒都要放出光來。這麼一個變態殺人狂,在伊臨夏的心中,顯然有著非常崇高的地位。
“從那一刻起,我突然意識到,我的人生使命,根本就不是伺候那些花花草草。我要向蔣楚一樣,對那些人渣,進行懲罰!一切都是天意!我知道,蔣楚是右腿有問題,這一點,和我一樣!可惜我沒有和這位前輩交流過,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才決定要親手懲戒這幫罪犯的。”
看著伊臨夏一臉向往的模樣,邱健清歎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就從那之後,你就開始實施自己的犯罪行為了?”
“犯罪行為?錯了,我那是在救人!我殺掉一個雜碎,就拯救了一家飽受賭博之苦的家庭,我讓多少像我一樣的人,有了重新開始新生活的可能!”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邱健清開始跟自己的頭發過不去了,這家夥一直薅著自己的頭發,好像是想把自己的頭型,變成和於檀一樣的“魚蛋”型:
“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你沒有殺害那位女性被害人。現在我想明白了,就因為她是一位中年婦女,你對女性賭徒的記恨,並沒有那麼深,對吧?”
提到那位幸存的被害人,伊臨夏那副要隨壓根的憤恨模樣,瞬間緩和了許多:“她……她隻是誤入歧途。那天晚上,她穿了一件肥大的外套,腦袋上還帶著兜帽。我從背後襲擊她的時候,才發現她是女的。這個時候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還好,她並沒有死。希望經曆了這一次之後,她能好好的過日子,不要再賭了。”
邱健清看了看伊臨夏,又看了看於檀:“怪不得她能在你們警察的眼皮子地下作案了。在這之前,你們都以為,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應該是一位男性吧。用那麼暴力的方式致人死亡,無論如何,都不像以為女性所為。可是你們卻沒有想到,她之所以那麼做,隻是為了向蔣楚致敬。”
於檀苦笑著搖頭,壓根就說不出話來。在審訊室裏,既有監控錄像,又有錄音設備。伊臨夏說的所有的話,都會被錄音設備一字不差的記錄下來。伊臨夏剛才的說法,其實就已經等於她認罪的口供了。審訊到了這個程度,基本可以宣布,這起模仿型連環殺人案,距離徹底告破,真的隻差時間問題了。
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於檀無論如何,都輕鬆不起來。
“邱警官,從見麵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你眼熟,現在我總算想起你是誰了!當初就是你擊斃的蔣楚!我看過相關的新聞!”
從相當長時間以前,伊臨夏就一直端詳著邱健清,直到這會兒,她終於把邱健清對號入座了。“要不是你臉上的那副墨鏡,我差點兒就認不出你來了!你當時明明應該把蔣楚緝拿歸案的,可是你卻開槍打死了他。諷刺的是,就算這樣,你還得到了嘉獎。”
邱健清自嘲一般的笑了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麼萬人迷呀,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這一碼事情呢。沒錯蔣楚就是被我給擊斃的。我之所以開槍,是因為他當時抗捕。我擊斃他,是為了保障自己和其他人的生命安全。其實比起這個,我覺得你更應該知道一件事情……”
邱健清特意的拉長音,刻意吊起伊臨夏的胃口:“你心目中的英雄蔣楚,其實根本就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你以為他是早懲戒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