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遊行示威,終於以超過三十人被拘留的結局終止,醫院前終於恢複了平靜。
除卻附近派出所留下了兩個便衣在醫院裏輔助恢複秩序外,其他的人已經紛紛撤離了。
鄭東參與了兩次醫院維穩,也終於意識到了這起案件並不如他開始想象的那樣簡單,因此他找胡天要來了一切起始的那六張照片。
這六張照片統一發布在其中一個孩子的微博上,這個孩子平時喜歡刷微博,微博記錄上有5000多條曆史,而這六張照片始發於十天前。照片背景就是一處低矮的胡同;胡同深處的角落裏堆著幾隻箱子,箱子上覆蓋著藍色的防水塑料布,此時塑料布被人掀開,下麵的箱子裏裝得滿滿的都是死去的貓和狗,這些貓和狗死去的時間不一,透過縫隙,可以看到下方的幾個箱子裏已經露出了白骨,而上方的幾個箱子裏寵物的毛發依然光鮮,想必是剛剛死去不久,如果有人做出了這樣凶殘的行徑,那麼至少也要持續幾個月了。
鄭東看了一會兒照片,開口對胡天說:“這個照片挺蹊蹺的。”
胡天跟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疑惑的問:“哪裏蹊蹺了?”
“你看看這個,”鄭東指點著照片,“這些拍攝比較清晰的死去動物身上竟然沒有外傷,如果做出這一切的人真的是希望從動物身上得到虐殺的快感,不會采用這麼幹淨的手法,而是會選擇撥皮、挖眼睛、碾壓或者折斷骨骼這些手法,這樣才能在更深層次上滿足他們的控製欲。”
胡天思考了一下:“但如果虐殺者存在心理問題,例如他小時候遭受過溺水一類的事故,然後希望在動物身上重現這種體驗,那也說的通啊,這些動物都是溺死的話,身上當然就沒有外傷!”
“你說的倒是也可能,不過呢,你再看看,雖然我對寵物不太了解,但就算是我也能說出這幾個寵物的名字,這個是藍貓、這個是布偶貓、這是薩摩耶、這是金毛、這是黑背……別的我到叫不出名字。”
胡天歪著頭,順著他的指引一一看過去,的確雖然現場的寵物裏大多都是無名的土貓土狗,但其中確實有很大的比例是名貴貓狗,那三個小學生肯定是沒有錢去買這些名貴貓狗的,隻能采取偷盜行為,但那樣的話就要承擔很大的風險,以這三個孩子的智商和空餘時間,顯然非常難達到這個標準。
胡天自己看了一會兒,也從中發現了一點:“如果說是小學生虐殺貓狗的話,那麼他們的貓狗來源應該大多都是流浪貓和流浪狗,不過你看照片上這些死亡的貓和狗,身上都特別幹淨,好像洗過澡了一樣,一個毛發打圈的也沒有,難道說他們在虐殺貓狗之前,還特意給貓狗洗了個澡?”
兩人對桌的邱健清開口了:“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先假定個嫌疑人,然後再進行有罪推斷,刑警的職業素養呢?把嫌疑人什麼的扔到一邊,從證據出發啊!”
兩人立刻轉換了思路,胡天試探著說:“這個虐寵者從哪裏弄到了這麼多名貴的貓和狗?又為什麼會在虐殺貓狗之前給它們洗澡?”
“還是偏了,”邱健清再次更正他,“你為什麼會斷定這是一間虐寵案呢?你接到報警,發現某地有個死人,會立刻就按著謀殺來論斷嗎?難道不是應該考慮到各種可能性嗎?”
胡天把手機往前一推:“你的意思是這些貓狗都是跑來這裏自殺的,那簡直就是都市傳奇了!”
“誰跟你說是自殺的!哎……你這個腦子啊!”邱健清拍了一下林森,“查查最近幾天到北京的機票折扣多少,2000以下那機票錢我出了,把這個笨蛋給我退回公安大學去。”
“哼!”胡天哼了一聲,收起手機站了起來,“不跟你們說,我去現場看了。”
在他對麵同樣,關心這個案子的英寧也站了起來:“我也去,我也去,帶我一個!”
三個孩子的學校早已經在微博上被暴露出來,胡天又從示威現場得知了案發地點就是學校後麵的一條小胡同,因此他和英寧兩個人開車出來,簡單的轉了轉,很快就找到了距離學校不遠的這條小胡同。
這條小胡同七拐八拐的,普通車輛肯定開不進來,小胡同兩邊都是商鋪後牆,後牆上沒有窗子也沒有門,因此這就是一條毫無用處的死胡同。
胡同裏麵推滿了各種各樣、幾百年不會有人用到的雜物,胡同最深處便是那幾個木頭箱子。此時,藍色的塑料布被掀開扔在了一邊,箱子裏麵卻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死物的痕跡,不過仔細觀察,能看到箱子底部存在一些血液和動物毛發,還能證明這裏就是一切發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