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從邱健清的話裏,聽出了一些端倪:“隊長,你稱呼蔣楚為犯罪嫌疑人?”
邱健清點點頭,林森投了個讚許的表情,看他的模樣,好像是在他誇獎他這個細微的小發現:“沒錯,嚴格來說,我們隻能稱呼他為犯罪嫌疑人。因為在進行抓捕時,蔣楚拘捕,甚至試圖襲擊警員。我當時開槍進行防衛,子彈打在了他腿部的動脈上,在救援趕到之前,蔣楚就因為失血過多,死掉了。我們沒能得到蔣楚的口供,又沒有直接性的物證,所以隻能稱他為犯罪嫌疑人。”
胡天生怕邱健清和於檀沒有注意到他,這家夥很誇張的點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哦,這麼說,蔣楚已經伏法。凶手拒捕被擊斃,隊長你也不用扯那個字眼,說什麼犯罪嫌疑人了。這案子不是結了嘛?咱們這一次來海南,跟這案子,有什麼關係?”
胡天的話,其實也正是林森想問的。在那種情況下,擊斃了還沒有親口認罪的犯罪嫌疑人,邱健清也就無非接受一些常規的調查,隻要列出足夠多的間接性證據,還是可以一樣結案的。十多年後,邱健清為什麼要因為這一樁案子,再回到儋州。
邱健清將煙頭按進了煙灰缸了,發出呲啦一陣聲響:“那是因為,最近幾個月,儋州市又發生了鈍器襲人後腦的傷人致死案件。凶手作案的手法、甚至監控錄像拍下來的身形,都和蔣楚一無二致!監控錄像捕捉到的身影,也是個瘸子!”
“什麼?”
林森和胡天瞪圓了眼珠子,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吧!一個死人,怎麼會時隔多年,再一次的出現?難道說,那個蔣楚沒死?當年他中槍之後,索性將計就計,裝死逃過牢獄之災?”
胡天的腦洞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想出這樣一種說法。然而在這種情況下,胡天的這個腦洞,聽起來竟然還有著些許合理性,至少比亡靈回魂之類的說法,要靠譜多了。
邱健清搖了搖手指:“不可能,開槍防衛,導致犯罪嫌疑人身死,你以為是一件小事情?除了要證明死者的身份,還要證明在開槍時,我確實是生命受到威脅,進行的正當防衛。你們是不知道,當初為了走這個程序,廢了我多大勁兒!”
胡天把問題又繞回了原點:“那你為啥還要回儋州呀?”
能夠看的出來,對於邱健清誆騙他們來儋州的這一碼事情,胡天的心裏還是有著很大的怨念的。
邱健清一攤手:“還不是儋州市現在的這幫混蛋,發生了命案,又沒有本事破案,就把責任都推倒了我身上。說我當年弄錯了,擊斃的那個,並不是真正的凶手,導致這麼多年來,凶手一直逍遙法外。”
“隊長,就因為這些風言風語,你就跑回來一趟?要我說,你這純粹是多餘!就讓他們合理懷疑去唄!”
胡天稍微喘了一口氣,再一次埋頭投入了戰鬥,生怕產生一丁點兒的食物浪費。
邱健清用眼一撇旁邊的於檀:“出了這檔子事兒,我要是不回來,老於的工作也不好做。畢竟他才是當年的案件負責人。”
於檀笑著連連揮手:“去去去,你小子可別扯上我!你小子是什麼德行,我最清楚了。你小子是被這案子給勾住了。”
林森和胡天都明白,於檀所說的邱健清被案子勾住,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邱健清對於刑偵工作,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喜好,麵對自己感興趣的案件,就算不是自己份內的工作,他也傾情投入,並且樂此不疲。這一次邱健清遇到的,顯然又是這樣一種情況。他對於這個案件本身,引發了極大的興趣。
“最近冒出來的這個犯罪嫌疑人,被我們代號為模仿者。在短短一個月內,他已經在儋州作案3起,導致兩人死亡,一人重傷昏迷。除了知道犯罪嫌疑人是在夜間作案,作案手法是用鈍器敲擊受害人後腦,致其死亡或重傷,而且隨機選取行動目標,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多的信息了。”
於檀大概介紹了一下案情,同時掏出了手機,擺弄了幾下之後,遞給了在場的三人:
“我們調取了案發現場的監控錄像,在案發時段,在監控錄像中拍到了一個跛腳祝拐杖的男性身影,目前我們警方認為,這個跛腳的男性,很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或者也是案件的知情人,正在全程搜尋此人。不過直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沒能找到這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