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感覺不好,連忙跑進了駕駛艙,便看見那八個人裏除了肋骨重傷的人之外,其他幾個人紛紛活動起來四下奔逃。
瘸子走得最慢,被鄭東一把拉住,而其他六個人已經跑得沒了蹤影。這艘貨船雖然隻是一艘中型船,但這六個人藏在各個角落,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找。
鄭東拎著瘸子走進了駕駛艙,踢了踢剛剛被打暈的林森,又看了一眼躺在角落裏完全沒有辦法動彈的肋骨受傷的人。他看著地上散亂的、被割碎的繩子,明白是趁這些人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刀片,紛紛割斷了捆住手腳的繩子逃跑了。
鄭東氣壞了:“怎麼跟耗子似的,這麼能跑!”
幸虧剛剛邱健清幾個人離開的時候,已經將砍刀一起拿走了,因此這些逃跑的人手上沒有武器,無法和邱健清他們正麵對峙。
聽見鄭東的喊聲,下麵的邱健清幾個人也意識到了情況有變,攥緊手裏的武器準備迎接挑戰。
此時胡天和英寧兩個人正呆在夾層裏一袋一袋往下搬米袋子,用來填補漏洞。他們所在的位置離船底最近,水已經沒過了膝蓋。兩人聽到上麵的喊聲,便準備出來看看,可未想到他們剛剛爬到夾層出口的位置,便被一個沉重的發動機備件砸了回來。
甲板中上下行走靠得是一段木頭梯子,這段梯子非常窄,寬度隻有兩根手指粗,長度也隻有巴掌長,一旦被發動機的部件砸爛,就再沒有能夠上下落腳的地方了。
已經爬到了梯子上的胡天被零部件砸了下來,手臂上刮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他跟隨發動機備件落到了艙底的積水裏,疼得哎喲一聲。
英寧連忙把他從水裏攙扶起來:“沒事吧?”
“沒事。”胡天伸手把手電從水裏撈了起來,照了照自己的手臂,發現傷口不深,這才放下心來,“上麵有人往下砸東西,這肯定不是邱隊他們幹的,估摸著是那八個人又跑了出來,這下可不好辦了。”
英寧看到胡天手臂上的傷口,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這可怎麼辦?這傷口可不淺呢,這裏水這麼髒,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哪有那麼容易就感染,我身體好著呢,傷口再深點都沒事!”
“可不要亂說話了,”英寧皺著眉頭,戳了戳他的手臂,“那些人每天吃喝拉撒都在這裏,這水裏說不定就泡著他們的排泄物什麼的,萬一有什麼菌之類的東西進入你的傷口,回頭肯定要爛的。”
胡天惡心了一下:“求求你別說了,我現在就想把手臂砍下來不要了。”
兩個人被困在船艙的夾層裏,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情況,隻能在暴風雨的聲音中偶爾聽見幾聲人的叫喊。
但他們在夾層裏急得抓耳撓腮也沒有用,出不去就是出不去。
這夾層的寬度雖然隻有半米,但到處都是屏障和欄杆,想要找到一個出口還真是不容易,兩個人在迷宮一樣的夾層裏繞了半天,也沒能找到第二個出口。
胡天歎了口氣:“得了,別找了,他們剛才不是把船板砸開爬出去的嗎?咱們兩個幹脆也砸吧!”
說到做到,胡天撿起了落進水裏的發動機備件,猛地砸向木質的船板,一下一下的,竟然真的在船板上砸出了一個大洞。
胡天探出頭看了看,然後對英寧說:“外麵沒人,上來,你先出去。”
胡天把英寧推出了夾層,自己也準備鑽出去的時候,船身突然猛的一晃。
船尾一側高高翹了起來,與河麵呈現60度的角,英寧把持不住,順著甲板像坐滑梯一樣滑到了底艙盡頭,然後直接被慣性拋出了底艙大門,撞在了一層甲板的貨櫃上。落地時巨大的撞擊感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撕成兩截一樣疼痛,但她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裏。
借著閃電的光芒,英寧看到河裏陸陸續續冒出了幾個人頭,都是像她一樣滑落進了水裏的人。
英寧發現眼前的情況,顯得非常慌張,她大聲的叫著其他人的名字:“邱健清!林森!鄭東!胡天!你們都在哪兒?”
電閃雷鳴之下,水麵上有一個人伸出了手臂:“英寧,我在這,你沒事兒吧?”
英寧聽到林森的聲音,連忙轉過頭去:“邱隊他們呢?怎麼樣了?”
“不知道,船突然就沉了,其他人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林森也顯得非常著急,他深吸了一口氣,一個猛子紮回了水裏、林森在水裏還算可以,三兩下就摸到了原來駕駛艙的位置,把沒有辦法自由行動的重傷號拖了出來。鄭東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頭,把另外一個瘸子也從駕駛艙了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