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輕而易舉把人按回了原位，回頭喊一聲醫生。他和林森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事情非常奇怪，如果說李晨是憎惡營銷這件事的話，那麼首先憎惡的人應該是營銷組織的頭目才對，為什麼他聽到頭目的死訊沒有一絲歡喜，反而見到了這個當年救過他妻子的人卻氣成這個樣子？
醫生跑了進來，顯得非常驚訝：“哎呀，你們對他做了什麼了？這都多少年了他也沒犯過這樣的病！你們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了？居然把他刺激到這個程度，快走快走，不要再刺激她了！”
林森和鄭東兩個人被醫生和護士強行推出了病房，他們走到病房外的時候，還能聽裏麵傳來幾乎絕望的嘶吼聲——“就怪他們！都是他們做的！他們害了我全家！”
鄭東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林森，嘀嘀咕咕：“這個案子簡直沒法往下查了，這一個一個的怎麼都跟神經病一樣？沒事就喜歡殺人玩兒的、自己跳河的、這還有明明被人救了反而怪恩人的，我是做夢呢吧？”他歎了口氣，靠在牆上掏出了煙盒，點燃了一支煙。
林森喝了口茶水：“別問我，我也蒙著呢，這個男的看樣子很恨你呀。但是聽他鄰居說的話，他們夫妻關係原本非常好，也沒有第三者之類的矛盾，那這樣的話，他應該很感謝你把他妻子營救出來才對呀，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時候，一個女人從病房區的盡頭走了過來。女人聽到了病房裏傳來的嘶吼聲，便將手裏的水果掉在了地上，急急忙忙地跑進了病房裏：“我哥怎麼了？他多少年沒這樣了！”
一個女聲氣憤道：“可別問了，來了兩個警察跟他說了兩句話，人就這樣了，你們先把他摁住，我出去找鎮定劑。”
病房內話音落地，一個護士走了出來。她看到鄭東正在走廊裏抽煙，便毫不客氣地把他手裏的煙搶了下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知道公眾場合不允許吸煙嗎？”
鄭東愣了一下，完全忘了這一茬，想起來這是公眾場所以後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忘了，剛剛進去那個女人是——”
護士邊走邊丟下一句話：“是他妹妹，這些年了也隻有她妹妹偶爾來看看他，你們有什麼事兒和她妹妹說吧，千萬別去找病人了，這個病人經不起刺激。”
林森看了鄭東一眼，兩個人便站在外麵等著李晨的妹妹。果然沒過多久，醫生就把他的妹妹也從病房裏趕了出來。女人看到門口這兩個人，立刻意識到他們就是醫生口中刺激到了她哥哥的警察。
女人指責：“你們兩個還來找我哥幹嘛？該判的都判了，該關的也都關了，我哥在精神病院呆了這麼多年，比坐監獄都受罪，該受的懲罰也都受到了，你們還來打擾他做什麼？”
林森發現家屬的情緒很激動，便安撫她：“你先別激動，我們這次來就是找他了解一些情況，你知不知道你哥哥當年為什麼會殺了你嫂子？”
女人聽到他的問題，頹喪下來，歎了一口氣：“他們兩個的關係本來是非常好的，誰能想到突然出了那樣的事兒。”
鄭東追問：“是說你嫂子去搞傳銷嗎？”
女人擺了擺手：“不可能，我嫂子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去搞傳銷呢？她當年去那裏都是為了找我大侄子，這個不省事兒的東西，把自己家害得支離破碎的，說起來呀我哥也是遷怒於人，早知道他當年會對我嫂子做出那樣的事情，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哎，說什麼都晚了。”
林森打斷她：“等等，這個案子和你大侄子有什麼關係？”
“我大侄子呀——當年就是我大侄子去搞傳銷，混的還不錯，混成個小頭目，就開始可著自己家裏人發展下線，周邊這些親戚被他禍害得差不多了。後來我嫂子實在忍不住了，就從親戚那裏打聽到了他傳銷的地點，跑去那裏想把人領回來。但是她不止沒把人領回來，連自己也被扣下了，要說這個小王八蛋真的太壞了！連自己的親媽都不放過！要不是後來警察過去把人帶了回來，我嫂子不一定能被他們禍害成什麼樣兒，後來傳銷組織被端了，這個小王八蛋也被抓了，關在哪兒我也沒打聽，反正放出來以後這麼多年他都沒敢回家，我倒是想問問他，看到他家現在這個樣子，這個混蛋後沒後悔過？”
原來這個人還有一個兒子，林森連忙問他：“你這個大侄子叫什麼名字？能聯係上嗎？”
“要是能聯係上他我早就抽他了！”女人惡狠狠的說道，“你們要是找到他，趕快把他抓起來，這個混賬東西。他叫李中天！”
李中天，鄭東瞪大了眼睛，就是那個李中天！
林森也同樣驚詫的看著他，這個李中天就是綠毛的本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