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發生在公安局裏的死亡讓所有人感到措手不及,尤其是剛剛發現一些線索的刑警支隊的幾人,不禁對這個撲朔迷離的案子更加迷惑起來。
更加悲慘的是路瀟這個時候接到了一個雪上加霜的噩耗——嫌疑人在公安局內死亡是一個非常重大的事故,相關的責任人必須要受到處罰,而在這次溫淑卉的死亡中,要承擔相關責任的除了當事女警之外,內部通告上竟然還寫上了刑偵支隊幾個隊員的名字!要求路瀟幾個人對溫淑卉的死亡負責!
雖說幾個人對嫌疑人的死亡都表示非常震驚,但眼下這個處分決定絕對是無憑無據的,事發公安局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內,他們出現在那裏隻是協同審訊,換言之就是沒有什麼權限,沒有權限何談義務?
“他們這是瘋了吧,什麼都能往別人頭上賴?自己公安局的玻璃不結實,被人家鑽了空子,怎麼還能怪到我們頭上呢?”鄭東對這份處罰決定非常憤懣,“難道說這玻璃是咱們安的?還是說這弓弩是我們站在外麵射的?”
林森趴在酒店的沙發上,翻了幾頁已經打印好的內部公告,然後將公告丟在了地上,呻吟了一聲:“本來就不想管這個閑事,所以按照通告上所說的,咱們現在是被剝奪調查權了唄,這個案子就和咱們沒有關係了,回家回家!”
胡天走過來,將紙張從地上撿了起來,站在沙發前麵低著頭看林森:“森哥你可真能忍,咱們拚死拚活從森林裏帶出的人,進了公安局還不到半天的時間說沒就沒了,你根本不當回事兒似的,難道你就不生氣嗎?”
而另一邊,英寧已經在打包行李了:“生氣有什麼用?還不是自己不開心,反正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把爛攤子丟給他們收拾好了,他們不是喜歡嗎!”
林森翻了個身,坐了起來:“沒錯,他們喜歡這茬兒就交給他們辦了,這份內部通告是I省公安廳發出來的。咱們就算再怎麼生氣有什麼用呢?”
胡天歎了口氣,扭頭看著路瀟:“咱們局那邊怎麼說?”
路瀟滿臉陰鬱的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聽到了胡天的話,便淡淡的開口說:“局長知道這個事情也非常的生氣,向上要求一個說法,但是咱們兩個省畢竟是平級機關,不是上下級關係,沒有辦法強行要求人家更改處分結果,所以局長讓咱們回去。“
林森從茶幾上拿起了自己的水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
“你們幾個還看不明白當前的形勢嗎?咱們剛剛把嫌疑人帶回了公安局,她就被人殺死在了公安局裏麵,而且嫌疑人剛剛一死,他們就把這次調查的主力隊員全部趕走了,這分明就是不想讓案子繼續下去嘛,還在討論什麼處罰不處罰的,真是幼稚,敵人就在我們身邊。”
胡天愣了一下:“你是說——”
“我是說我們要抓的人,就是這一回強行把我們趕走的人。為了把趕走我們這件事合理化,這份內部通告上被停職檢查的幾個警察都是替罪羊,先狠抓一把內部人,然後才好把我們幾個外部人趕出局去,可以可以。”
聽到了他的話,鄭東默默起身走向了陽台,掩上門台的小門兒抽了一支煙,片刻後他扔掉煙頭走回來說:“樓下果然有人盯著我們,林森說的沒錯,這群人果然盼著我們走呢,怎麼樣?要不然我下樓把他抓上來?”
路瀟擺了擺手:“先別打草驚蛇,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如果你把他抓了上來,對方氣急敗壞的話,等我們出門的時候直接來硬的怎麼辦?”
胡天握拳:“來硬的就來硬的,還怕他們不成!”
路瀟發了個白眼兒:“別說他們能搞到槍,就算他們當街拿著弓弩到處亂射,回頭傷到人算誰的?這個案子一定要悄悄的辦。”
胡天聽到了她話外的意思:“這個案子還要辦嘛?”
路瀟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這是我新官上任辦的第一個案子,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回去了也太丟人了吧?回頭見人的時候還能抬起頭了嗎?”
英寧停下了收拾行李的手:“可是現在所有案卷都在公安局裏,嫌疑人也死了,本地公安也不會配合我們,怎麼調查呀?別忘了這次可是鄰省的高層把我們排擠出案件的。”
路瀟冷笑一聲:“這份報告上不是強調了案件的嚴峻性,說我們壞了他們的好事嗎?那我們幹脆就在添油加醋一些,把這個案子往上報,我就不信案子後麵這個人還真手眼通天了。”
胡天的眼睛驚喜的一亮:“這還真是個好辦法,這個案子裏涉及到國外關係,槍支走私,巨額偷稅漏稅,連環殺人,甚至貪汙腐敗,如果上麵察覺到這個案子的嚴重性,組織專案組下來調查的話,就會抽調各省的精英警力。本地公安就沒有辦法從中作梗,可是這種途徑會非常的麻煩,沒有十天半個月手續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