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傳播思想在中國的早期接受
理論研究
作者：李瀅
【摘要】約翰·杜威曾於1919-1921年間在中國進行過長達兩年多的遊曆和講學活動，其傳播學思想就在那時被傳入中國，並受到了廣泛的關注。杜威的訪華在當時的中國社會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筆者認為在其哲學、教育學、政治學等理論對中國發展產生重要意義的同時，他的傳播思想也為中國學者所接受和吸收，這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麵：一是作為他傳播思想出發點的教育問題在中國的重視；二是他關於傳播與社會關係的經典論述得到宣揚；三是他的實驗主義研究方法在中國的廣泛運用。
【關鍵詞】約翰﹒杜威 傳播思想 傳播與社會 實驗主義
約翰·杜威（John Dewey）被稱為是“這個世紀（20世紀）所產生的最廣為人知的、最有影響的哲學家”，他在哲學、倫理學、社會學、政治學、教育學、心理學等諸多領域都有過卓越貢獻；同時作為芝加哥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關於傳播學的思想及對後來傳播學研究的影響同樣受到眾多學者的關注。而杜威的傳播思想在他曆經兩年又兩個月的訪華行程後在當時中國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和認識，完成了其傳播思想在中國的早期接受。
一、杜威的中國之行
杜威在哲學、心理學、教育學、傳播學諸多領域都卓有建樹。在五四新文化運動處於高潮的曆史背景下，杜威被中國新知識界隆重邀請來到中國，主要牽頭人是杜威的中國學生們，如胡適、蔣夢麟、陶行知、郭秉文等。在1919年4月到1921年7月這兩年多的時間裏，杜威在中國各地遊曆演講，內容囊括了實驗主義哲學、政治學、教育學、倫理學等多領域多方麵的思想，給中國的政治領域、思想領域和教育領域都帶來了新的潮流，極大地推動了民主與科學的傳播。
杜威的訪華使他在中國現代思想史上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他將實用主義思想帶入中國。五四時期，中國思想界正麵臨著一場前所未有棄舊迎新的思想革命，實用主義符合這一時期的中國改革，因而受到知識分子們的推崇。除此之外，杜威的中國之行還有一個不可不提的方麵，就是他對於中國思想史上重要人物的影響。胡適的實用主義方法論、陶行知的教育理論都深受杜威思想的影響，此外，梁啟超、蔡元培、陳獨秀、毛澤東等人對於杜威訪華都十分關注，並且在不同程度上認同和吸收杜威的思想。可以說，杜威對人物的影響在當時並不是個別現象而是廣泛地存在於知識分子當中的。
二、杜威傳播思想在中國早期接受的表現
據當時的手工記載、報紙刊登和後來的收集整理可知，杜威在華講演的篇目眾多且內容龐雜，可以說，杜威的大名在中國這塊古老的國土上到處傳揚。但這之中，杜威的傳播思想似乎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杜威傳播思想通過其訪華講演在中國的早期接受是非常值得研究的。
（一）傳播與教育
杜威的思想向來視教育為社會進步的根本動力，因此他認為教育是解決中國所有問題的“惟一工具”。杜威關於傳播與教育及其相互關係的論述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麵。
教育對於促進社會交往、建設強大社會起著重要作用，同時傳播的加強推動著教育的進步和對教育的重視。教育與社會之間的聯係異常緊密，杜威在他的講演中多次強調過教育對於社會進化的重要作用。其中一個重要方麵就是教育可以積極推動社會交往，使彼此間的聯係更加緊密，達到思想自由流通，社會健康交往的目的。為達到這一目的，杜威提倡平民教育，指出它是為人民謀智識的幸福。同時，工業革命帶來的一個顯著變化就是個人、社會之間的相互往來開始變得前所未有的便利，特別是對中國來說，這種勢力使中國不得不進入全世界的大市場中。杜威認為，近來教育的改變，全是從這種原因發生出來的。
加強以兒童為中心的教育有利於傳播知識、傳承文化。教育對於人類來說是必不可少的，人們從生到死都必須依賴教育生存和傳承，因此教育在傳播知識、傳承文化方麵的作用不容忽視。對此，杜威主要著眼於要加強對兒童的教育，要以兒童為中心。“要之務使兒童有自動自立之精神，自行研究之能力，勿使成為毫無能力依賴他人之國民。……須以兒童為教學中心。”在討論如何以兒童為教學中心時，杜威認為要將知識應用於實際，並舉出交通之例加以說明。他認為，交通機關包括“人之往來”和“貨之交通”，要使兒童先學習交通之意義，再探究交通與社會經濟各方麵的關係。交通使社會往來便利、聲氣易通，經濟上貨運迅速、經濟活動，思想易於交換，知識易於流通。這裏是杜威的傳播思想在教育方麵的一個體現，可以看出，杜威認為教育的進行可以推動社會的傳播，使各種知識、文化得以傳承。
（二）傳播與社會
傳播與社會的關係在杜威的許多研究和論述中都有過涉及。他在1915年寫作的《民主和教育》中說：“社會不僅通過傳達、通過傳遞而繼續生存，而且可以公正地說，在傳遞中、在傳達中生存。共同（common） 、社會（community ） 和傳達（communication） 這三個詞，不但字麵上有聯係，而且人們有了共同的東西，才能生活在一個社會裏；而傳達乃是他們獲得這些共同東西的方法。”傳播能社會化人，使社會得以形成，這與杜威的教育觀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