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儀搶過蔓卿的手,笑了笑說,“姐姐這是在說笑呢,難道偌大的寧耀府還沒地方給姐姐住不成?”
淑妃冷哼一聲,“妹妹說話真是不知分寸,寧耀府足有一千多畝,秦熙府不過八百畝,哪裏沒有本宮的容身之地?”
“既是這樣,秦熙府自然是容不下姐姐的,姐姐還是回寧耀府去,臣妾聽聞姐姐帶了很多不該帶的東西出來,寧耀府地方大,正好給姐姐放那些雜物,免得姐姐故說那些廢物是秦熙府的。”
充儀拉著蔓卿的手,連告退的禮都不行,就轉身離去,獨留淑妃一人,憤怒不可遏。
“夏侯盈,到時有你好受的!”淑妃的長袖重重地打在樹枝上,白雪被打落在地,一旁的宮人皆不敢說話,深怕淑妃遷怒於他們。
蔓卿並沒有與充儀多說,獨自回到湘怡居,心想著沁園一事,一夜未眠。
兩位娘娘皆是勃勃野心、高深城府,她有預感自己會成為兩位娘娘的中間人,歸寧幾日必有一亡,而她,便會是生者的替罪羔羊。
“此地不宜久留……”蔓卿嘀咕著,自榻上而起,支起燈籠,走出房間。
如今已是晝短夜長,卯時的天仍是灰蒙蒙的,與樹枝上的白雪形成明顯對比。
小院的地上也鋪起了一層雪,可見昨夜一定是大雪紛飛、寒風呼嘯,中秋飄雪本就不是什麼好兆頭,如今又有沁園一事,難免招惹是非,此地豈能再留?
蔓卿行至允芝和瑤琴的房間,允芝已經起床,見蔓卿披發而來,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寢衣,忙拿起自己的披風,為蔓卿披上。
“奶奶為何不多穿件棉衣?不怕凍壞了嗎?”允芝像一個體貼入微的家人一般,用半恭半責的語氣說著,細心地為蔓卿拍下肩上的落雪。
“允芝,我要歸寧,回將軍府躲一陣子再回來。”蔓卿抓住允芝的手,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她。
允芝為難地看向一側,兩手從蔓卿手中抽出,“奶奶一向聰明,怎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了?秦熙府的娘娘歸寧,府上的人應迎之,豈有離開之理?這不是不敬嗎?”
蔓卿向允芝解釋原委,允芝方才明白。
“奶奶此舉確實不妥……不如這樣吧,奶奶以病為由,留於湘怡居中,奴婢幫你擋人。”允芝攙著蔓卿走回湘怡居。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辦法,隻礙於留香院眼線太多,若被發現,唯恐有人添油加醋、大做文章,反害於我。”蔓卿習慣性地環視周圍,草木一動,她便一頓,極其謹慎。
允芝輕撫蔓卿的背,試圖讓她放鬆一些,“奶奶倒也不必擔心,以奶奶的智慧,隨機應變不是很簡單的事?倒是歸寧一法實為不恰,極易落人口舌,讓奶奶無故擔一個不敬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