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琪一覺頭痛醒來,看到房間裏沒人,不經意扭頭間看到窗台被滿門抄斬的花草,心中很是惱火。
誰幹的!人家胖阿姨從早忙到晚,一顆汗珠子砸在地上碎成八瓣,好不容易將這些好看的花培養長大,凱特這才搬上來幾天就要看到往日心血被毀於一旦,該有多傷心啊,倘若對方問起她又該怎麼跟人家解釋!
噗噗噗,什麼啊?嘴裏怎麼有股霍香正氣水的味道?
羅拉恰時端著一大碗東西進門,可能是手被占滿的原因,所以並未關門。
“傻了吧,那是麝香,有醒腦凝神之功效。你知不知道你暈倒了,要不是軒表哥每日按時給你服藥,你或許早長睡不起了。”
任思琪坐起身,透過空氣的味道很快聞出那是一碗冰糖蓮子清粥,此時不爭氣的肚皮隨聲附和,一直咕嚕嚕地直叫喚,沒想到才睡了一小會,肚子這麼快就餓了。
“死丫頭,咒我是不是?我之所以會體虛乏力,頭暈昏倒,還不是近來失眠給鬧的。換成你連日日裏萬機夜不能寐,不困才怪。”
“你也敢說日裏萬機一詞?那我三舅算什麼,大言不慚!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連日想某人,給想的吧?哈哈,快說是不是?”
“喂,死丫頭,說什麼呢?就你會胡說八道!讓你多嘴……”
任思琪不想心思被戳穿,火速套好睡衣撩起棉毯下床,瞬時與羅拉嬉鬧成一團。
“咳……咳……”
床前二人鬧騰得正歡,聽到門口有聲音,集體習慣性扭頭。
秦凱軒正陰沉著臉站在門口,一副要死不活的邋遢樣。最令人感到好奇的是,傑瑞怎麼也出現在這裏,他不呆在城堡幫忙好好照顧歐蒂娜,跑來這裏幹什麼,難道歐蒂娜她?
兩人相視一眼,但又不太確定,隻能將期望的眼神,投向傑瑞。
傑瑞站在門口,看都不看羅拉,隻是對任思琪非常紳士的禮貌點頭,以此致以真摯的關切問候。
“沒錯,歐蒂娜確實已經醒了。”傑瑞淡淡開口,臉上少了幾分以往的冷漠。
“耶—!太好了!日後,我們終於又可以攜手三人行了!”
“是啊,萬靈山學院的後山,又怎麼可以少的了我們三個!”
任思琪和羅拉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立刻歡呼雀躍地抱在一起,原地轉圈圈。
尤其是羅拉,得知從小到大的閨蜜傷勢好轉,更是喜極而泣,激動地眼淚怎麼止都止不住,害得任思琪百般安慰好久,這才把這姑奶奶給搞定。
羅拉抬起梨花帶雨的臉,忐忑不安地望向傑瑞,話到嘴邊,卻始終問不出口。
“哎呀,還是我來吧!傑瑞,我們都很想歐蒂娜,很想去探望她,不知現在可不可以?”
任思琪又豈會看不出羅拉的心思,她明著還在計較上次傑瑞袒護胡梅爾之事,麵子上過不去,於是故裝心存芥蒂,實則是為那次不小心誤傷傑瑞一事而耿耿於懷,心理上過意不去。
傑瑞沒料到她們如此心急,不過這事他好像做不了主,隻能望等前方的秦凱軒發話。
秦凱軒自從進門,就一直被他們當作空氣對待如此之久,心裏縱然不是滋味,半眯的眼睛不停在這三人身上來回打量。
“羅拉,你太不像話了!你明知思琪現在需要靜養,情緒不宜太過激動,卻還要跑到這裏來打擾她,分明就是胡鬧!”
秦凱軒邊說邊大踏步走進屋內,臉上明顯不悅,濃鬱深邃的劍眉黑眸中,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傑瑞腳步輕盈,紳士端莊,不失禮貌地跟在後麵,冷若冰霜的臉上,除了無關緊要的冰冷,並無半分喜怒哀樂之色。
“我哪有胡鬧!思琪已經昏睡了四天,我早上來看她的時候,準確無誤的聽到腸鳴聲,知她隨時都有可能會醒,所以特意去廚房熬了一大碗粥,等我再次回來,她已經醒了,後來我們閑話長聊,不過說的都是事實。軒表哥,你可別怪我為朋友說好話,其實你離開的這段時日,思琪她……”
“夠了!別再說了!就你煮的粥,豬才會吃!還好意思拿到這裏丟人現眼!”
呯—乓—秦凱軒不但嚴聲打斷羅拉,還十分生氣的揮舞著手肘將床頭櫃上的所有餐具器皿橫掃打翻。
羅拉目睹秦凱軒的言行過激反應,則一臉委屈。她不明白的是,軒表哥為何最近連連看她不順眼,對她愛搭不理也就算了,竟當著外人麵對她嚴辭冷喝,甚至還當場打碎她的勞動成果,一點自家情麵都不留。
傑瑞隻是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碎瓦片,然後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所處的位置,至始至終都冰冷著臉不說話,顯然對他人的家務事不怎麼感興趣。
任思琪臉色陰晴不定,直接拿手撥開羅拉,然後兩手插腰,雙腳踩著地上的陶瓷碎片,徑直走到秦凱軒跟前,沒好氣的指著他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