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娘子斷斷續續說完,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越來越多,不過很快被滿目痛楚的紫螳螂,輕輕地用手撫去。
任思琪就跪坐在他們身邊,自然能夠十分聽得清他們的談話。
此時見她表情一怔,然後沉思片刻,雙膝立即跪趴在地,走走停停,兩手不斷刨弄著地上的覆蓋物,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夫人,不瞞你說,其實我們早都已經猜到了,自從上次聽古葉三他們說起被無字天書無緣無故攻擊的事,我們就已經開始懷疑了。尤其是剛才親眼見到無字天書任她指控,我們大家,就基本已經確定了。隻是我們發覺的太晚,要不然你也不會……”
“咳咳……咳咳……”
紫螳螂萬分哽咽的聲音,漸漸被刀娘子的咳血聲所埋沒。
“夫人,吃下這顆丹凝丸,暫時可能會好點。”
“夫君,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總喜歡跟我裝深沉。”
“嗬嗬,這樣才能體現你的聰明,我的傻。”
“夫君,這輩子,我住夠了陰暗潮濕的山洞,住夠了高不勝寒的月宮,住夠了奢華堂皇的宮殿,也住夠了破爛簡陋的茅屋,現在,我已住夠竹樓。如今,我想住水宮。”
“好啊,等我為你覓得一處山清水秀、兩岸環山之地,稍加裝飾打理,然後我就帶你過去住水宮。”
“才不,我不喜歡兩個人一起住,尤其是你,這次我要一個人。”
……
胡梅爾望著麵前緊緊相依相偎的兩人,不由潸然淚下,不知不覺,手心漸漸摟緊懷中的任明陽。
羅拉同樣被紫螳螂夫婦的幾番話,感動的唏哩嘩啦,此時竟忍不住將頭靠在簡天離胸口,以手捂嘴,抑聲慟哭。
簡天離望著眼前似曾熟悉的一幕,很是感同身受,竟也眸中泛光,胳膊緊緊擁住胸前所靠之人。
“你們誰能告訴我,那本纖羽手紮去哪裏了?”
任思琪頭也不抬,一直跪刨著血泊中的殘肢斷臂,顯然還沒找到要找的東西。
三人聞聲回頭。
無論發生什麼事,除了簡天離三人,這屋中的其他人,全都將注意力聚集到了紫螳螂夫婦身上,根本沒閑功夫搭理他們這幾個小輩。
羅拉反身離開簡天離的懷抱,隨便用手背撥弄了一下臉上的淚珠,然後伸出食指,指向任思琪。
“在你腦袋裏!”
任思琪立時就火了。
“我跟你們說正事呢,開什麼玩笑!快說,再不說,時間來不及了!”
“無字天書真得鑽進了你的腦袋,這是我們大家都看到的事實。”
胡梅爾上前一步,對任思琪說道,任思琪當時就不說話了,平常羅拉是愛跟她開玩笑不假,但胡梅爾總不能也是在跟她開玩笑吧。
“沒錯,那本無字天書,也正是你口中所謂的纖羽手紮,的確沒入到了你的額頭之內。你可以試著去感應一下,看它到底存不存在?”
簡天離一語驚醒夢中人。
任思琪剛才還在想,怎麼在不殺死自己的情況下破開腦殼,取出纖羽手紮,然後在從中找出救治刀娘子的辦法,現在看來不用那麼麻煩了。
運轉靈力,兩眼一閉,神識用心感受著纖羽手紮的蹤跡。
果不其然,任思琪在自己元嬰的頭頂上方,發現了那本懸浮著的纖羽手紮。
不過要怎樣將它給拿下來,成了當今的一大難題。這要是在內天地裏,她就不用再為此發愁,直接拿出來就是了。
“你試著用自己的神識跟它溝通一下,看它能不能與你遙相呼應?”
這時,簡天離的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任思琪驚詫了一小下,並沒有多想,神識立刻和纖羽手紮打了個招呼。不過怎麼看,她打那個招呼的姿勢,都未免有些滑稽,就像我們平常遇見了帥哥或是美女,一副眯眼親近、笑嘻嘻的花癡模樣,舉起手來,左右擺了兩擺。
纖羽手紮立即上下顫了兩顫,發出一聲好聽的歡鳴,仿佛似在回應她,一溜煙躥進了她打招呼的那隻手裏。
任思琪真懷疑當時是不是聽錯或是看錯了,待她睜開眼睛一看,那本纖羽手紮果然被她緊緊攥在手裏。
太神奇了!
哦不,應該說是太詭異了!
一想想纖羽手紮聽從她的指揮,再想想剛才刀娘子他們那番話,任思琪心裏就發怵。
既然她是蟲皇指定的有緣人,說白了,那與接班人無異,想必自己的命運,也已被那位逝去了上億年的原始蟲皇給定好了,那麼後麵接下來,還不知道要發生多少事,自己小命到最後,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