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公寓一樓餐廳,圍坐在餐桌前吃飯的一家人,氣氛溫馨,其樂融融。唯獨一人,還是那麼神色拘謹,另加麵色蒼白,眼神裏帶著一絲讓人難解的憂慮。
女管家上完最後一道爆炒鵝肝,便退出了餐廳。空氣裏,滿是醬汁爆炒的肉香味道,無時無刻不在引誘著人的舌尖,去暢快品嚐。
冷如冰聞到那種油膩的味道,胃裏又是一陣不舒服。
經過上次有預謀的暗殺親夫事件,凱特已經徹底對冷如冰心灰意冷,取而代之的是,眼神裏無盡的厭惡。
不光是對冷如冰,對搬到秦家公寓外麵找房租住的冷如雪,亦是如此。
因為那對孿生姐妹倆,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除了聲音稍有差別外,其他方麵,簡直無可挑剔。就這一點,就已經讓凱特厭惡她們到了極點。
這也難怪那件不幸事情發生後,凱特在經過短暫的愛屋及烏後,又恨屋及烏,從此徹底對兩人產生了心灰意冷的情緒,不在暗中討好,也不再主動接近。
因為這之後,凱特又將找到了新的尋歡目標,雖說是好馬吃了回頭草,但這回頭草吃得非常之值,最起碼對方是一心一意,將全部心思放在他身上的,而不是在感情方麵左右徘徊,搖擺不定,占據著一個男人不放的同時,心裏卻還在想著另外一個,隻可以幻想,可現實中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的男人。
凱特吃飯中,都不忘恨意滋生,恨不得摔掉碗筷,大聲怒罵某人白天清醒的同時,也不拿麵鏡子照照自己,究竟癡心妄想到了何種程度。
“我看不是某人腸胃不好,而是她早已吃膩了這裏的飯菜。相比較之言,恐怕還是那一碗冰糖蓮子粥,更讓某人懷念吧。”
凱特放下倒茶,嘴裏嚼著美食,端起酒杯,隨意搖晃著酒杯中暗紅的液體,無論是看人的眼神,還是說話的語氣,盡是酸溜溜的冷嘲熱諷。
餐廳裏的溫馨氣憤,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當然,這在別人眼中看來,是酸溜溜的,但是在凱特眼裏,卻是代表著另一種含義。
餐桌底下,後跟尖尖的高跟鞋猛地抬起,用力踩在了凱特腳背上。疼的某人,頓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短暫哀嚎,然後屈膝抱腳,扭曲著臉,瞪向羅拉。
“幹什麼你!想謀殺親表兄啊?”
凱特朝羅拉低聲吼完,不顧及形象的脫下皮鞋,兩手揉搓著被踩高的腳麵。
羅拉撕扯著手中的麵包,自顧往嘴裏塞著,並且時不時沒好氣的白一眼凱特,心說也就你仗著外公對你的寵愛和偏袒,吃飯的時候敢脫鞋吧,換成其他人,誰敢?!
隨後,女管家又端著一盤烤熟的牛肉,和一盤爆炒鴨胸,進了餐廳,待規矩的擺放在餐桌上後,就又退下了。
當看到秦老爺子對她投來的關愛目光,冷如冰實在不好拒絕老人家的心意,就夾起一塊鵝肝,放到嘴邊,咬了一小口。
美食入口,頓時,胃裏一陣翻騰。
冷如冰萬分惡心之下,表情抽搐痛苦,便又掩嘴幹嘔起來。
還好每次蟲皇至尊保佑,專挑沒人的時候,讓她胃中如驚濤駭浪一般翻江倒海,吐得稀裏嘩啦,像在這種公眾場合,才不至於讓她如此丟臉。
冷如冰之所以每次到達公共場合,無論是不是吃飯,都會先對蟲皇作出一個禱告,希望偉大不能的蟲皇,能滿足她的兩個心願。因為在這裏,是沒有老天一說的,大家都比較信奉蟲皇,盡管這位蟲皇至尊,對於她來說,是一個從不顯真身的神話傳說人物,可現實中,有沒有那個人還是另一說呢。
“小冰,你沒事吧,這幾天有沒有按時吃胃藥啊?”
羅拉看到冷如冰一臉不好受的表情,心裏很是為她擔心,這得是多嚴重的腸胃疾病啊,反反複複,活活把人折磨成這樣,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人都嚴重營養不良,有黑眼圈了。尤其是再配上冷如冰那身白色禮服,儼然就是一隻正在他們家受虐的大熊貓。
他們蜈蚣一族的幾世英明,可擔不起這虐待可愛小動物的罪名,哪怕一次也不可以。所以,不能再拖了,絕對不可以在任由小冰拖延自己的病情了。今天,她一定要開車載著小冰去醫院看大夫去,爭取把她那個頑固的腸胃病,連根拔去。
“羅拉姐姐,非去醫院不可嗎?”
冷如冰心裏發虛,嘴唇發抖。此時正半臥於床,兩手緊攥著被子一角,眼神裏帶著些許的慌亂不安,但更多的是懼怕。
“去!必須去!”
站在房間高大的衣櫃前,正替冷如冰收拾貼身衣物的羅拉,轉過身來,目光堅定,口氣不容置疑。
羅拉一早就聽冷如冰說過她的心理弱點是什麼,但是,她還是決定不能再放任冷如冰被病魔如此摧殘下去了,其實頂多就是打個針、輸個液的事,根本沒什麼的。相信有自己陪在小冰身邊,小冰一定可以克服心理上的恐懼的。
“哦。羅拉姐姐,要去醫院也可以,不過我有個請求,隻能我們兩個去,不帶其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