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西炎城外的兩路兵馬正對峙著,玉飛所帶領的部隊紮營在杯莫亭以西八十裏左右,此時帥營的書案上七七八八地擺放著許多地圖,文書,軍事策略等,亂成一堆。一縷清煙緩緩地從案上的一鼎小香爐中升起,漸漸擴散開來,頓時帳中彌漫開一股熏香味,聞香撲鼻,繞梁久久。位於帳中間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人,微閉著眼睛,緊抿著發白的嘴唇,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仿若睡著了一般。床邊坐著一名出色英俊的男子,他始終守在一旁,輕握住她冰涼的雙手,想法把身上的溫暖盡傳遞給眼前之人。
玉飛呆呆地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仙兒,心中幾分掙紮。愛她,卻讓她受到了傷害!明明不想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卷入這宮廷之爭,可偏偏事與願違。難道這真的是天命嗎?仙兒說過,若她不能躲過今世之劫那便是她的命,怨不得別人。至今為止,她到底算得上是幸還是不幸?經曆了重重困難好不容易回到了他的身邊,本想用一生好好守護著這對他來說唯一的珍寶,沒想到卻眼睜睜地看著她為了他倒下了!!此時此刻,他還能再說愛她嗎?
安慶王若曦來函表示願助玉飛一臂之力,而洛耶也帶著人馬前來助玉澈皇兄,而柳明,他從柳如晨的口中知道了他不願插手的原因,所有的事似乎都湊到了一起,讓他不禁心生煩躁。癡癡地望著床上的仙兒,玉飛舉起手輕撫著她滑如絲綢般的肌膚,喃喃自語,“仙兒,要是你醒著,想必此時應該有對策了吧?”他看向仙兒的眼神茫然又空洞……
“王爺!”一句輕喚打破了帳內原有的和諧寧靜,玉飛轉眼一看,流雲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
“進來吧!”玉飛稍稍向後靠了靠,淡淡地問,“什麼事?”
流雲無奈地看著眼前的畫麵,自知再怎麼勸也無用,他回答道,“王爺,您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接下來?怎麼做?玉飛聽到這個問話自嘲一笑。仙兒的昏迷不醒,傷口不愈,令他的心,亂了!此時還談什麼謀略?心裏的空氣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般,快要不能呼吸,現在這顆心還能正常地跳動著已算是不錯的了!他還能做什麼?
“王爺!您決不可在此時消沉!軍中幾萬將士的命,西炎整個國家的未來可都握在您的手裏啊!小民相信娘娘會醒的,以小民對娘娘的認識,若娘娘醒著必定也是以國為重,難道王爺想在娘娘醒來後看到的卻是吾國落入到別人手中嗎?”流雲的話裏隱著淺淺的責備。仙兒不醒人事他也很擔心,很無助。想他流雲向來自命不凡,認定的主子迄今為止也隻有仙兒一人而已。到了今日他才發現,這近半年間,仙兒竟成了他生活的中心,一切的謀算,一切的行動皆是圍繞於她,以至於現在仿佛失去了支柱般顯得有些彷徨。但他明白,在仙兒的眼中西炎勝於所有,甚至超越了她的生死。
流雲的一席話讓玉飛頓時一震,“看來,這半年,你跟著仙兒倒是跟對了!”輕輕地把仙兒的雙手埋入薄毯之內,玉飛走下榻來,靜靜地思考了一陣,隨即拿起書案上的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幾句話,然後他捧起紙張對著墨跡吹了吹,折起來放進一個信封中,用蠟將封口封住後交給了流雲,“你把這封信交給雷情,讓他速回王都一趟,親手把它交到皇兄手裏!”流雲接過信小心翼翼地藏於袖中點了點頭。“還有,派人到前線密切注意叛黨的一舉一動。哦,對了,洛耶一行人大概到什麼位置了?”
恢複到往日裏鎮靜自若的王爺讓流雲放寬了心,他立即回答,“據前方探子報,洛耶還有五日便可抵達叛黨營帳。現在應該快到鬆峽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