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過重重黑夜,落到地麵上,照亮了營地裏的帳篷,帳篷旁的塔樓,還有塔樓上正在放哨的兩隻小妖。隻是很奇怪,盡管是在深夜,但這營地裏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原是因為不論四處遊走的巡邏小隊,還是正低聲交談的放哨小妖,甚至是在夜風中飄搖的旗幟,竟然都好像被凍在冰塊裏一樣,一動不動,被定格在了某一刻。
營地中心一個十分豪華的大帳內,兩個人相對而立,一黑一白,黑衣之人手持泛著微光的長劍,抵在白衣人的胸口,他們是整個營地唯一還會動的人,也是整個營地唯一的聲源。
“我是誰並不重要,但還請閣下務必記住,你是誰,這非常重要。”那白衣狼妖在聽見洛炎的問題後,如此回答道。
聽見對麵白衣狼妖的聲音,看著它那詭異的笑容,洛炎突地發現,不對勁。之前他走進這個帳篷的時候,雖然也很安靜,但是妖族在睡夢中的呼嚕聲,巡邏小隊的腳步聲,旗幟被風兒吹動的獵獵聲,各種聲音交錯在一起,甚至還為洛炎潛入大營做了掩護,而不知從何時開始,一切聲音都沒有了,就好像這個帳篷被隔離在了世界之外。
洛炎心裏暗道不好,對麵這白衣狼妖明顯是位大佬,能在自己不知不覺間做出如此手腳,實力不知道比自己高哪裏去了。正當洛炎思考著該如何應對麵前這位大佬時,白衣狼妖說道:“好了,別多想了,去吧,去參加試煉吧,不要忘了我說過的話哦,什麼才最重要。”
“嗯。”洛炎應下,轉過身去,掀開大帳門口的厚布,邁了出去。
前腳剛剛邁出大帳,洛炎這才回過神來,我就這麼聽了他的話,乖乖走了出來?洛炎腦子裏正慶幸大佬沒有針對自己,抬頭一看,卻發現眼前哪有什麼大營,哪有什麼數量多達好幾千的妖族軍營,有的隻是一片平坦的,光禿禿的荒原。
看著這幅場景,洛炎不得有些傻眼,這走進大帳的時候還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呢,怎麼再一走出來就成荒原了?結果在洛炎轉身想要回大帳再走出來看看會不會再變一次風景的時候卻更傻眼了,因為轉過身去,洛炎所看到的,還是一片荒原。大帳呢?自然是和大營一樣,消失不見了。
月光均勻地灑在荒原上,一大片月白色中那一道黑色的身影顯得如此孤獨。
既然弄不懂什麼情況,洛炎便不再去想,畢竟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洛炎走到鎖妖穀的迷霧前麵,盯著那不會翻滾,不會運動的奇怪迷霧,洛炎心裏有些打鼓。這鎖妖穀在妖界名氣實在太大了,以至於洛炎一路走來搜集到的關於鎖妖穀的信息都很不樂觀,再加上人類對於未知天然的恐懼與好奇,此時此刻的洛炎隻是心裏有些打鼓也稱得上是道心堅定了。
深吸一口氣,洛炎終於邁出步伐,走進了迷霧之中。既然說了要救青鸞,哪有守在外麵幹看著卻毫無行動的道理。
不知道為什麼,在半個身子都淹沒進入迷霧的時候,洛炎突然想起了那白衣狼妖所說的話:
“此迷霧乃是女媧娘娘布下。”
“請務必記住,你是誰。”
隻是還來不及多想,洛炎已經整個人步入迷霧之中。待他視野裏的白色消失,再次睜開眼時,所看到的,則是均勻塗著白色牆粉的的牆壁,感受著身下柔軟的小床,因為被汗液浸濕而僅僅貼著身體的睡衣,還有麵頰上冰涼涼的感覺,似乎是淚液流過的痕跡,洛炎想:我又做那個噩夢了?
洛炎搖搖頭,似乎想要將噩夢帶來的悲傷與憤怒甩到腦子外。
“怎麼又是這個噩夢。”洛炎嘟囔著,走向了洗漱間。
“你想起來什麼了?”青鸞一看洛炎反應這麼大,再聯想剛剛窗外那突如其來的驚雷,她也有些激動地問道。
看著眼前因為激動,連聲音都有些走調的青鸞,洛炎一時也有些尷尬,畢竟清純時期的青鸞他洛炎見過,成熟時期的青鸞他洛炎也見過,但是像現在這樣有些跳脫的青鸞,還真有些顛覆青鸞曾經在他心中的形象,而且再一想到恢複記憶後在這奇異世界裏生活的記憶也不會消散,不知道青鸞恢複記憶之後會怎麼想。
“咳咳。”不想那麼多了,到時候她要殺要剮都隨便了,先救出去再說,如是想著,洛炎正色道,“基本上全部,我都想起來了。包括原來的世界,我是如何來到此處,以及最關鍵的問題,我是誰。”
說完“我是誰”三個字,洛炎故意頓了一下,他要給青鸞足夠的反應時間,事實證明青鸞在聽到洛炎說想起他是誰的時候真的一時沒反應過來,楞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