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瑾笙,我睜開眼便是深處那無比黑暗的萬丈魔淵,這一覺不知昏睡了多久,身下是那塊上古法器玄歸玉,它托著我緩緩往上升,直至出了那萬丈魔淵。
我在那枯骨崖邊站穩身子,怔了許久,我是來自三界之外的邪物,如今卻終是得到了一具肉身,不是靠奪舍得來的,是這個身體原來的靈魂讓渡的,我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緩緩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或許,以後我還會是木子瑾,我記起,那日在荒漠之中,他對我說,將這具肉身給我,他可以放心了,他倒是真的放心了。
“師尊,珈嵐弟子特奉掌門之命來迎你回珈嵐”
我轉過身便瞧見了那珈嵐數十名的弟子,是了,如今我便是木子瑾了。
木子瑾,你倒是將所有的事都丟的幹淨,統統留給了我,若是擱以前,我大概是得了這肉身就跑的獨自逍遙去了吧,可此刻的我卻異常的難過,都道這珈嵐木子瑾如何天縱之姿,在我看來,這世間沒人能傻過他木子瑾。
我抬頭看向那空中懸浮著的玄歸玉,瞧瞧,這樣一件上古法器,他就這麼白送給我瑾笙了。
我伸出手,召回玄歸玉,它落在我的掌心,隱隱發燙,那氣息竟無比熟悉,我將它緊握,隨後小心翼翼的將它貼在胸口,這氣息竟真的是他,木子瑾,你這個殺千刀的,我可不會替你一直管著這些個破事,所以......請你盡快回來。
“師尊?”
那領頭的弟子又開口詢問了一聲,我收了玄歸玉瞧了瞧他,這人之前我倒是沒在珈嵐見過,便朝著他點了點頭,既然如今我是珈嵐的師尊,架子什麼的自然要擺出來,我斂了嘴角的笑意,輕哼了一聲,自己喚出飛劍禦劍而行,那些個弟子見我啟程,便迅速的跟在了我後頭,我回頭瞧了一眼,那架勢頗有些要出去幹架的模樣,便不由得又笑了笑,又對著與我齊平的領頭弟子道“是那木歸讓你來迎我的?他怎知我出了魔淵”
那弟子先是愣了愣,隨即道“師尊,那木歸師尊已經駕鶴西了,如今珈嵐掌門人是習帛掌門,前日習帛掌門推演天命,算到您會從魔淵歸來,這件事可是振奮了整個珈嵐”
我聽了倒是愣了愣,說起習帛我倒還是有些印象,那習帛本就是木歸的徒弟,隻是沒想到當初木子瑾的那個小徒孫,如今都能推演天命了,那習帛的天賦果然是極其出色,我尚記得那時木子瑾說他那小徒孫的天賦或許可比得過他,在我看來,這世間自然無一人能比得過木子瑾,不過這話我卻從未對木子瑾說過。
我與那叫玄一的弟子,有一搭沒一搭的的這麼聊著,直至到了那珈嵐,我收起飛劍,落在那珈嵐山門前,看著珈嵐萬千弟子朝我叩拜,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們又豈會知曉,如今他們叩拜的人再也不是他們所謂的那個什麼尊上木子瑾,而是一個披著木子瑾皮囊的邪物。
木子瑾,你將一切都交給了我,如今灰飛煙滅倒是輕鬆了,可若是我心中仍存有魔性你又該怎麼辦?你這樣孤注一擲,當真是把那奈姀看的比這天下的安寧還要重要。
“師尊”
我回過神,瞧著眼前的人,思索了半天才想起這人便是當初見過一麵的那個小徒孫,那時他尚年少,如今倒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修為竟也至了辟穀,想來日後待遇一劫,便能得道成仙,珈嵐總算是出了一個像模樣的天才,至於那木子瑾就算了吧,他的心裏隻有那個奈姀,什麼修道隻怕都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見過了珈嵐弟子,我便朝著那鏡陵殿而去,木子瑾在這殿內度過了無數的歲月,此後,我便要代替他在這殿內度過往後春秋,我在那殿裏頭轉了轉,這裏的每件物品都和往昔一樣。
“我不在的時間裏,你倒是費心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