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爸爸說往事(上)(2 / 2)

後麵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證明了我的預感是正確的,陳中強就像是白骨精一樣原形畢露,而爸爸,媽媽和你嫂子就像是唐僧一樣到最後等到自己吃虧了才後悔,才知道是錯怪了我陳意直陳猴子了。

陳中強牽牛給我養是在五月間,那段時間草木茂盛,正是放牛的好季節,但天氣又太熱,蚊蟲滿天飛,白天如果等露水幹在去放牛,牛就受苦了,大群大群的牛蚊子扒在它身上,小水牛的皮子又嫩,牛蚊子輕輕一咬,皮就破了,牛蚊子再把它那像注射器一樣嘴巴插進去一吸,它的肚子就慢慢的鼓了起來,牛卻消瘦了,因為裏麵全部是牛血,小水牛吃的草就妄自了,所以,每天天蒙蒙亮我就起床,屁股上別著鐮刀,背上背著竹簍,手裏牽著小水牛我就往山上跑,哪兒草長得好我就去哪兒,盡管露水再大,盡管瞌睡再來,我都堅持著,兄弟,你是知道的,從小到大,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勤快的人,而是一個懶惰得在村裏都是出了名的。可是那段時間,我卻比村裏任何一個人都勤快,天蒙蒙亮就起床上山,太陽變熱了我就背著一大簍草,牽著吃得肚子鼓鼓的牛回家。原先關老黃牛的圈要垮了,我不敢把小水牛關在裏麵,生怕出個什麼差錯,那這麼大的莊稼,這麼多張口吃飯,我可再也想不出辦法來解決。所以我就先從樹林裏砍了一些大樹搭了個簡單地棚子當做小水牛的圈,這隻是臨時的。

我決定要好好的修一個牛圈,我是一個急性子,心想口說手就到,但你嫂子硬是不許我胡來,她認真翻了黃曆,說再過一天日子才好,才適合動土,那一天的每一小個時我感覺像是一個月那麼長,終於那一天還是如同往日就這樣走過去了,我在雞叫聲中早早地起床了,隻花兩天功夫我就把基坑挖好了,接著是去山上背石頭做基石,山路這麼遠,又是如此的難走,即使我一刻鍾都沒休息,一天下來也隻能背上四五趟,邊背邊打基石,足足用了二十天才弄好,後來我拿十塊錢去對門張家租了板築,我家這裏的泥巴土質不好,黏性不夠,顏色不好看,我就去後麵坡上背土質好的,就是老人們說的朱砂土,黏性好,顏色紅黃紅黃的像黃金一樣,築牆是力氣活,又是技術活,耗時又費力,辛辛苦苦築了大半個月,牆有三米來高了,我又得去樹林裏砍樹做樓枕,我砍的樹要求高,必須要筆直而且還要木質好,這個過程又花去半個多月,樓枕安好之後我又往上築了兩米多,越到上麵築起來越困難,時間花得越多,所以單單這兩米多的牆就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之後到蓋頂,起先我打算買牛毛氈來蓋的,因為牛毛氈便宜,家裏也沒多少錢了,後麵又仔細思考了,覺得牛毛氈雖然便宜但是不結實,我就狠下心來,決定用石棉瓦,留著買肥料的錢我都動用了。上梁,釘椽條,蓋石棉瓦這又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我開始動工修牛圈時穿的是短袖,短褲,草鞋,等到牛圈蓋好後我已穿的已經變成了棉衣,棉褲,棉鞋,頭上還多了個帽子,咋一看像是變胖了,可是臉上高高凸起的額骨老老實實地站起來說了實話,是變廋了。

俗話說:船的力量在船槳,人的力量在理想。

從小到大,我還沒有過要這麼明確堅定,不顧一切地去做一件事,這股勁恐怕就是源於我家老黃牛摔死之後我所受的委屈,不被人理解,無可奈何,走投無路,覺也不能睡安穩的那種絕望和之後陳村長給我牽來了小水牛,帶來了希望這兩種情感的巨大反差所產生的動力。

確確實實,人隻要有了一個理想,如果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完成理想的道路上,那麼他表現出的力量是他自己也無法想象到了,活了這麼多年,我還沒依靠自己的力量完完全全地做好一件事過,看到我築的結實好看的牛圈,我高興極了,牛圈是那麼的漂亮,村上好多人都說是我修的夥房,當他們聽我說是牛圈時,一個個都說可惜了,一個牛圈幹嘛還要打地基,還特意選那麼好的泥巴來築,怎麼用得著把築牆拍的如此光滑,用的樓枕為何那麼直,頂上蓋石棉瓦簡直就是浪費。

有的時候別人的看法聽聽就可以了,但自己的想法就得堅持。

冬天已經來臨,臨時搭建的牛棚根本就沒有防寒保暖的作用,牛圈的築牆幹了許多,可以鑿門和窗子了,我就鑿了一道寬敞的門和一扇大大的窗,由門進入牛圈,我感覺還是有些潮濕,我便撿了一大捆柴在裏麵燒燃了,逼了裏麵的潮濕,最後我把已經長得肥肥的小水牛帶進了它的新家,它很高興,不久我就要去挖煤了,所以我把山上的玉米秸稈全都背回了家,存放在牛圈樓上,那一大樓草料是足夠小水牛過這一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