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呀,這裏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仿若是光明的禁區,找不到一絲光亮。
這是哪裏?伸手去摸索著眼前的黑,但卻是那樣的冰冷,一種能將靈魂都凝結的冷。
那黑,仿佛有觸手般在慢慢纏繞上她,掠奪著她僅有的溫存,想將她吞噬,想將她同化。
她慌了,她亂了,竭力想掙脫那黑的糾纏,她奔跑在那無邊的黑暗中,可那裏才是黑暗的盡頭?那裏才是出口?她不知道。
可不管她如何的掙紮、反抗與奔跑,仿若都是徒勞的,在這無邊的黑暗中,總有一雙眼睛在嘲笑她的愚蠢一般,緊緊的盯著她,那魅惑人心的嗓音,如在她耳邊般,若芙,你逃不了的,你永遠是我的。
在精疲力竭之時,她倒下了,此時卻在那不遠處,出現了如希望般的小光點,她又再次的掙紮著,向那唯一的光亮處走去,那光點越來越大,她迫不及待的投身向那光亮,希望那點光能帶給她些許的溫暖……
咽喉處如被人扼製住了一般,窒息的痛楚,火辣的疼痛,迫使她不得不醒來,可那咽喉處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了,忽然身體如被拋擲一般,飛在空中,撞向那僵硬牆壁的時,幾乎令她暈厥過去,但,她堅強的意誌力,壓製下了那眩暈的感覺。
她這是怎麼了?她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感覺到痛呢?此時全身的疼痛,讓她不禁想起了,年少時的瘋狂與暴力。
“不,姐姐。”
一聲女童的驚呼刺入她的耳膜,一抹暗影為她遮擋住了令她不適的光亮,一陣溫暖與清新的氣息將她擁入懷中,一滴接著一滴,還帶著微微的暖意的濕潤,落在她臉上。
“姐姐,姐姐,你醒醒呀。”
是剛才那驚叫的女童,姐姐?她在叫我嗎?
“母親,求求,救救姐姐吧,她受傷了。”女童稚嫩的嗓音,哀求著母親。
這觸動了寧韻寒的心中那最痛的記憶,母親,她那溫柔的母親,也是曾為了她,而這般哀求過父親。
“她這麼個傻子,早死早超生,免得害人害己。”做作的嬌嗲聲音,無情道。
“母親,姐姐,她也是你的女兒呀,求你救救她吧。”女童天真的希望,能用親情喚回母親對她們的憐憫。
“沒用的了,若蓉,你要是早答應了,那白癡就不會死了,你就乖乖的坐回來吧,別惹你父親生氣,到時連你都要遭殃。”女人無所謂道。
感覺到女童將她輕放下,跪在她身邊,聲音帶著無比的恐懼,“父親,我答應跟他走,請您救救姐姐吧。”
“那白癡已經死了。”另一女聲尖銳而刻薄,伴著濃濃的嘲笑之意。
寧禦寒微微的睜開一絲眼簾,頓時愕然了,燭火宮燈,雕梁畫柱,古色古香,富麗堂皇,猶如那古代皇宮中的殿堂。殿上,坐著為數不少的男男女女,而他們竟然全數身著古裝,每個人的臉上皆是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唯有在她身旁的小女孩,神情悲切,眼中的淚水和絕望,令她震撼。也許當年母親也曾這樣的無助和絕望過,如若不然,母親也不會出此下策。
小女孩見其父親不為所動,卻也懼怕於他一般,怯怯的再次跪爬到一濃妝豔抹的女人身邊,雖很是美豔,但卻給人以俗不可耐的感覺。
小女孩抱著她的腳,哭求著,“母親,姐姐如若不是為了救我,才不會變成傻子的,我願意用我的命換她的命,母親請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