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吼不要緊,倒是把陸千鈞唬的一愣一愣的,詫異的看著她憋紅了的眼眶,還泛著草綠色的嘴唇,垂下了眼簾,瞥了一眼她抱著紗布的手腕,心頭一暖,蒼白的臉色稍有緩和,語氣也放柔了不少。
“喂我喝水!”
“……”
他要喝水?
阮綿綿有些傻眼,陸千鈞竟然沒有回嘴嗆聲,隻說了一句要喝水而已,這還是那個句句占上風,不放過任何機會懟她的人?她撅著嘴,將水杯往他手裏一塞,賭氣的說:“喝吧!喝完了趕緊送我走,你剛說的,不能賴。”
“證據!”
陸千鈞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挑眉道。
“證據,我就是證據,我兩隻耳朵都聽見你說,不願意呆著大不了可以走,你親口說的。”阮綿綿急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跑路機會,他受了傷,躺在床上不能自理,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再這麼胡攪蠻纏一番,擾亂對方心理,然後通過反偵察手段,成功逃脫,沒有比這更好的。
“再來一杯!”陸千鈞將手裏的杯子遞回去,淡淡的吩咐。
阮綿綿順從的接過來,老實聽話的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又送回去,一係列動作自然又嫻熟。陸千鈞接過杯子,放在手心裏,眼珠一轉,蠻不講理的回答:“剛才是剛才,現在我改主意了。”
“什麼!”阮綿綿拔高了聲音,喊。
“我受了傷,才剛從昏迷中清醒,難免有點神誌不清,說了點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又被你吼了一通,更加的語無倫次了。你這樣逼迫我一個病患,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吧!”陸千鈞揉了揉額頭,一臉病嬌的樣子,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眼神,動作,語氣……
陸千鈞都拿捏的剛剛好,仿佛他才是世界上最可憐無助的人,而她則是世上最壞的壞人。
不對啊!這好像不太對啊!
怎麼一下子他們的位置就互換了呢?她才是那個失去自由,陽間流落陰山的可憐蟲吧,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還要受他壓迫,壟斷,剝削……
“你,你,你……算你狠!”阮綿綿氣得發抖,指了陸千鈞半天,才咬牙切齒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陸千鈞得意洋洋的露齒一笑,將被子往身上一蓋,虛弱的說:“我要睡覺了,希望我醒過來的時候,能夠吃到一桌可口的飯菜,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是吧,小綿羊!”
說完,還不忘朝著阮綿綿眨巴一下眼睛。
他這三言兩語,把阮綿綿給氣得那叫一個七竅生煙,她強忍住心頭滋滋冒火的怒氣,咬著牙,瞪著床上卷著被子的蠶寶寶,恨不得用眼中的火焰,燒出兩個洞來。
“哎,你怎麼還不去啊?”陸千鈞問。
“哼!”
阮綿綿生氣地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跑出門去,隻留陸千鈞一人,窩在被子裏,偷著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