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阮綿綿抬腿一腳踹在了黃花梨的木門上,直接就去了半扇,疼得她是齜牙咧嘴,一半是因為腳,一半是為了這上好的黃花梨,瘸著一條腿兒,快步衝進屋裏,一通好找,也沒瞧見陸千鈞的身影,不由得疑惑。
難不成是祁連山騙自己嗎?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你的鞋,鞋!”祁連山一路小跑追了上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將手裏的繡鞋,往她懷裏一塞,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
“陸千鈞呢?”
“在,在呢,你讓我歇會兒啊!”祁連山吐著舌·頭,心說,這姑奶奶可真能跑,自己窮追不舍,還是差了那麼半會兒,不由得翹起大拇哥兒,誇上一句“我敬您是一條漢子!”
“喂,你給老娘起來!”
阮綿綿心裏那個著急,哪兒還有心思聽他說閑白,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生拉硬拽的從門檻上扯了起來,“快說,陸千鈞到底在哪兒?”
“在裏屋,裏屋……按下那個燭台,就能看到了。”
“哼!”
阮綿綿冷哼了一聲,斜睨了他一眼,提溜著兩隻繡鞋,快步朝裏屋走去,祁連山剛想跟上,被她瞪了一眼,又退回了幾步,吞了一口唾沫,摸著鼻尖,說:“那我……我在門口把風,把風!”
聞言,阮綿綿也沒搭理他,徑自的往裏頭走去,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忐忑,他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呢?不好,不好到什麼程度,人總是這樣,對失而複得的東西,都抱著一種敬畏的心態。
虎牙磕著唇角,都快咬出血來了,她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光著腳丫,踩在冰涼的地麵上,透著腳底心透著寒氣,用力的按下燭台,嗖的一聲,書架挪開了一人寬的入口,她疾步上前,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簡單的密室,除了一桌一椅,一床一被,一些日常用品,別的就什麼都沒了,隻是這屋裏鋪了一地的符咒,像是布了個陣,阮綿綿屏住呼吸,朝著床邊走去,上頭躺著一個人,身子若隱若現,半透明狀。
越是靠近,她越覺得有一股死氣撲麵而來。
待到床邊,阮綿綿緩緩坐下,她這才看清,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千鈞,隻不過……
他一動不動的躺著,臉色發青,額頭的疤痕不知怎滴,裂開了一道口子,能看到白慘慘的眉骨,輕薄的唇微張著,輕輕的蠕動,好像在說些什麼,阮綿綿湊過去,才聽清楚,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喂,老不死的,我來了!喂,你這樣躺著很沒有禮貌……別鬧了,快起來!”阮綿綿溫柔的一笑,伸手抓住他的手,輕輕的晃了晃,可是陸千鈞紋絲不動,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
“嗨,陸千鈞,你快起來,不起來,我就一直煩你,還要掀你被子。”
“……”
見他不回答,阮綿綿說著,紅了眼眶,多希望他一掀被子,告訴自己,他是在開玩笑,就是要看她出糗的樣子,而不是這麼死屍一般的躺著。
“我說真的,我一定說到做到的,你知道的,我真的掀你被子了!喂,你別裝死,我知道你故意逗我的,我是不會投降認輸的,你是不是因為沒吃飯才沒力氣起來,我給你做飯吃,你醒醒!快告訴我,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這一次一定不是碳烤一切了,相信我!”她用力的要換著陸千鈞的肩膀,可他還是紋絲不動,然而阮綿綿的淚,卻撲簌簌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