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陸千鈞腳步一頓,渾身一僵,背挺得筆直,卻不敢轉身,身體裏所有的血液,都飛快地湧向心髒。他能聽見自己胸腔裏傳來,劇烈的心跳聲。
不會是她,一定是自己的幻覺。
陸千鈞苦笑了一聲,他明明看到光圈淡去,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見,阮綿綿確實沒有回來,他怎麼還能聽見她的聲音呢?他輕嘲的一笑,自己酒醉得厲害,竟都幻聽了。
他揚起頭,朝著一旁攙扶自己的若杜,低笑說:“看來,我是真的醉了!”
說著,他便又踉蹌著往前邁步。
這一動作,在阮綿綿看來,就像是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停下了腳步,卻又氣她沒有早些回來,不打算搭理她,又徑自離開。阮綿綿的心咯噔一下,跌落穀底。
他……
生氣了嗎?
阮綿綿垂首,看著手心裏的印章,那泛紅的不知道是印泥,還是指甲扣出的血跡,鮮豔得有些刺目,又想起,陸千鈞會死,她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兒,心下一定,二話沒說,拔腿就跑。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感謝當年警校的體能訓練,不去追罪犯,用來追男人,好像也挺派用場的。
“陸千鈞,你給我站住!”
“……”
她飛馳電掣一般的狂奔而來,口中喊著陸千鈞的名字,帶著埋怨和悸動,上一次這麼奔跑,還喊著男人的名字,好像還是高中,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追著另一個男人,喊他的名字了。
然而,她失算了。
“陸千鈞,聽到沒有,你給我站住!”
阮綿綿氣喘籲籲的跑到陸千鈞的麵前,張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眼中盈滿淚水,鼻尖泛紅,因為奔跑而紅了臉,梗著脖子,瞪著一雙美眸怒視著他。
“陸千鈞,陸千鈞,陸千鈞……你聾了嗎?我喊了那麼多遍,你都沒有聽見嗎?昂?”最初的怒意在看到陸千鈞那張難以置信的臉孔之後,都轉化成了擔憂,上前一步,立馬拽住他的衣服。
這段時間,他真的瘦了很多,原本那件合身的白襯衫都空蕩蕩的,像是掛在身上一樣。
“你怎麼走路搖搖晃晃的?是不是受傷了?哪裏受傷了?要不要喝血?我身體好,沒事,你盡管咬,不用管我,我回頭嗑一兩顆補血的藥丸就行了。你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很嚴重啊?”
阮綿綿著急的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卻沒有瞧見,陸千鈞的眼裏有化不開的濃情和喜悅。
砰的一聲,他將她攬入懷中。
他雙手緊緊的擁住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好像要把她揉碎了融進自己的身體裏一樣,阮綿綿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四肢僵硬的任由著他抱著。
“我贏了!”
陸千鈞輕聲的說,原本低沉的嗓音,此時增添了一絲沙啞,聽上去更顯性·感,阮綿綿隻覺得耳邊酥麻,心頭一顫,將頭埋入他的胸口,卻聞到一股濃烈的酒香,疑惑的問:“什麼贏了輸了,你喝酒了?”
“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陸千鈞沒有回答,自顧自的笑聲呢喃著。
聽著她的聲音,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眼睛裏也有了笑意,失而複得說的大體就是他此刻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