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著,他將頭靠在枕邊,閉目眼神,心中卻已有謀劃。
月幽深,心猶深。
離開藥閣,阮綿綿拿著一節竹筒,四處晃蕩,撅著的小·嘴,都可以掛上三斤豬油了,一腳一個小石子兒,壓根把它們當做陸千鈞來踢。
什麼黎明前的露水。
她很想指著他的大腦門兒,問一句:隻有黑夜沒有白晝的陰山,哪兒來的黎明?
然而,她沒有,這絕對不是慫!
是出於人道主義關懷,大人不記小人過。
她低頭一看懷表,淩晨三點鍾,距離傳說中的黎明時分,應該還有兩三個小時,這麼晃悠也不是辦法呀!她能去哪兒呢?看了看頭頂的大月亮,不由計上心頭。
一抬手就把竹筒的蓋子蓋上,樂顛顛的朝著“銘心”湖走去,嘴裏還哼著小曲兒。
到了湖邊,一瞧,沒人!
昨天晚上,那老王八不是醉成一灘爛泥了,還有力氣爬回湖裏呢?
不會是遊著,遊著,淹死了吧!
“嘿!老王八,你在不在啊!老王八?”阮綿綿往大石頭上一坐,敲著竹筒就嚷嚷開了,好半響才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一旁的草叢裏傳來。
定睛一瞧,好家夥!
一隻黢黑的老烏龜從裏頭探出頭來,很是不悅的問:“誰啊!不知道擾人清夢會遭雷劈啊!”
“咳咳……是我!”
“知道是你,聽聲兒我就聽出來了,怎麼?來找我喝酒啊!”老王八晃晃悠悠的爬到石頭邊上,懶洋洋的翻個個兒,抻開四肢,伸了一個懶腰。
“我不喝假酒!”
“怎麼說話的,我那可是上好的千日醉,我自己個兒都不舍得喝,你竟然說是假酒!”
老王八一聽怒了,這可都是珍藏了百年的千日醉啊,不識貨的小丫頭,一賭氣轉身就要走。阮綿綿見他真生氣,訕訕的摸了摸鼻尖,趕忙說:“哎呀,開玩笑的嘛!你別生氣啊!”
“哼!”
“我這不是口不擇言嘛,你是不知道,陸千鈞那廝喝了你的酒都神經了,那臉色一會兒天晴,一會兒下雨的,時不時的還打個雷,你說我能喝嗎?”阮綿綿撇嘴說。
聽了她的訴苦,老王八敲了敲自己的腦殼,努力的回想自己釀酒的過程,好像沒有摻雜什麼東西。他提溜著綠豆眼兒,轉念又一想,這少年郎的心思,他一個千歲小老兒哪裏知道。
“丫頭,你們年輕人這個情那個愛的,我一老頭子怎麼能懂,你要想知道,不如自己去問個明白,這還爽利一些!不過丫頭,小老頭兒多嘴問一句,你走那會兒可是跟我說後會無期,咋又跑回來了呢?”
“這……”
阮綿綿撓了撓頭,這問題可把她聞倒了,她沉吟一番之後,說道:“這個說來話長,老王八,難道你就沒有一個讓你日思夜想,牽腸掛肚的人嗎?抑或深藏在心底的某個執念!”
老王八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