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再起,歡聲笑語中,還能聽見後院隱約的女人的尖叫聲。
沒人過問,不敢,不能,不願。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阮綿綿站在宴席之中,站在陸千鈞的身側,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可惜她的手直接穿過了他的頭,陸千鈞似乎有所感應,轉頭朝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繼而又垂首喝酒。
他是這場酒宴上,最沉默的人。
看著看著,畫麵開始變得扭曲,就連她自己都開始變成一道光,再次穿過黑暗,喜堂變靈堂。一張巨大的照片擺在大廳之中,擺滿了潔白的菊花,一朵又一朵,每一朵都昭示著,有一個人生命的終結。
站在靈堂的正中央,陸千鈞依舊是那身湖藍的軍裝,隻是胸口的級別上升了一個檔次,從少帥變成了大帥。他的手裏捏著一封遺書,不動聲色的打開,沒有悲傷,隻有冷漠。
“感謝諸位,來參加家父的葬禮,家父在世時,功勳卓著,為人耿正不阿,如今就這麼去了,隻留下這封遺書,這也是他最後的心願,讓所有的姨娘替他陪葬!”
說完,當著所有人的麵,就把遺書焚毀了。
沒人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老爺沒有留下遺書,最後陪在老爺身邊的人是我!”
突然從一群披麻戴孝哭做一團的女人中間,站出一個模樣清麗的女子,她眼眶微紅,臉上毫無淚痕,察覺不到她的悲傷,此人正是莫清淺。
“二娘,你是說,父親是死在你的床上的嗎?”
“陸千鈞!”
莫清淺咬牙切齒的喊他的名字,陸千鈞抿唇一笑,眼中滿是嘲諷,這個女人雖然漂亮,但是不聰明,陸世勳就是死在這個女人床上的,有點虧。
“二娘,您不願陪去陪伴父親嗎?”陸千鈞問。
“不!我……”莫清淺望著他冷漠的臉孔,有些慌神,輕聲地說了一句:“我還不想死。”
“嗬嗬!我父親也不想死,還不是死了。二娘你說是吧!”
陸千鈞異色瞳眸一縮,眼神犀利,仿佛能夠將人心看穿,莫清淺被他看得心虛,不由自主地往後推了一步,又聽他繼續說:“我聽說二娘後院有一片山茶花開得正豔,不如您就葬在那兒吧!”
“不”
莫清淺害怕的大叫,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因為陸千鈞的眼神,不是在說笑,他是真的會將她們送去陪葬的,那群該死的女人,為什麼隻知道哭,竟然沒有一個站起來反抗。
“別哭了,不想死的站起來!”
“別哭了……”
“……”
她聲嘶力竭的去扯這些哭哭啼啼的女人,竟然沒有一個附和她,沒有一個。陸千鈞就像看戲一樣,他曾經發過誓,陸世勳要留給他,隻有他才有權利,讓他生,或者讓他死,可是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搶走了他行刑的權利,更剝奪了他的樂趣。
所以,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