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月光,離開。
出了寧致齋,陸千鈞便將笑意隱去,麵沉如水,渾身散發出淩冽的氣勢,異色的瞳眸裏,閃動著暴怒的殺意,晦暗難明的臉色,叫人瞧了心驚膽寒,揣度不出他心中所想,抿著薄唇,朝議事堂而去。
他還沒進門,屋內的人便感覺到了強大的威壓。
有人早已如糠篩一般,瑟瑟發抖起來,還有人額頭冒著冷汗。唯有一人,抬頭挺胸端坐一旁,不似別人皆是站著,此人正是李忠,他正春風得意,心說:如今陸千鈞再掌陰山,其中不乏自己的功勞,如此說來封賞自然不會少,罪過可就隻能別人來受了。
“李總長,一會兒可得替我們美言求情啊!”
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顫顫巍巍的說,他是這一行人裏頭年紀最長的了,如今也是急得焦頭爛額,李忠瞥了他一眼,嘴上說著敷衍的話,心裏卻尋思著,如何把這老頭從如今的位置上擠下去。
“老副官請放心,有我呢!”說著,不忘拍了拍老人的手,以示安撫。門被風掀開了,陸千鈞一身筆挺的軍裝,往人群中間一站,勾了勾嘴角,劃過一抹了不易察覺的冷笑,輕蔑的掃視了一周,這就是自己培養了百年的下屬。
不成想,陸千恒上位三天,便倒戈相向,各個都是揣著心思的人啊!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必然不可全部殺之,隻是這李忠,是留不得了。
“諸位,好久不見!”
“屬下,見過大帥!”
眾人齊齊行禮,頓時屋裏撲通撲通跪了滿地,隻有一人站而不跪,陸千鈞鳳眸一眯,露出一絲興味兒,好一個李忠,挺會居功自傲,不過當了一回棋子,就想當主子了?
“諸位這是何意啊?”
“屬下有罪!”
眾人異口同聲說道,陸千鈞眉眼飛揚,劍眉一抬,一把將匍匐在地的老副官攙扶起來,說:“老副官快起來,您可是我父親再世時候就是副官了,怎麼好行此大禮!”
“屬下……”老人一臉慚愧之色,陸千鈞倒也不再勸慰,收斂了和氣,麵色一沉,厲聲喝道:“李忠,見了我,你為何不行禮?還是你覺得對我大可不必?”
李忠一聽,心裏咯噔一下,怎滴突然點他,頓時有些心慌,連忙下跪,“屬下一時失神,還請大帥寬恕!”
“哦,失神?再想我如何封賞你?”陸千鈞冷哼一聲,質問道,好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李忠聽了他的話,血都涼了,腿都軟了,連說好幾聲不敢。陸千鈞也懶得搭理他,轉頭便對跪了一地的人說:“王良,張琦……”
“屬下在!”
兩人俯身一拜,不敢抬頭,齊聲說道。
“你們兩人響應及時,快速救援,各記一個三等功。至於其他人,來說說,是誰起的頭,怎麼就站錯了隊呢?”陸千鈞的聲音不大,卻聽得人頭皮發麻。
“這……”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老副官臉色微變,心中一盤算,此次之後,他很有可能地位不保,當日議事的時候場麵混亂,也不曾記得是誰起的頭,可如今卻是要說出個領頭的人,倒是為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