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飯菜,沒毒吧?”
阮綿綿斜睨地瞅著她,隻見她太陽穴一突,由於麵上無肉,能清晰的瞧見,她緊咬著的腮幫子,仿佛這一股子寸勁兒能把牙咬碎了似的。
“夫人說笑了,就算是借奴家個膽子,奴家也不敢對夫人不利啊!”
這話說得倒是滴水不漏,阮綿綿秀眉一挑,眼珠那麼一提溜,摸了摸鼻尖兒,玩笑不玩笑,自己個兒心裏有數,打了個哈哈就過去了,“七嫂以後便是來照顧我了嗎?”
“是!”
這一聲應答,聲兒不大,卻透著不情願。
她不願意來,為什麼還來?
阮綿綿越發的好奇了,要說是個有心眼的人吧,卻是一個炮仗性子,一點就著,要說是個沒心沒肺的,卻也能忍下她的挑釁,這麼一想,可有些看不懂了。
“你不願意?”
“是!”
此話一出,阮綿綿一口茶水,可就噴出來了,連忙抬手擦嘴,用袖子撣了撣衣襟上的水漬,心說這人也太耿直了,連個彎兒都不轉兒,話就直挺挺地甩過來了。
“你……咳咳……說話真直接!”
“對夫人,不好藏著掖著。”七嫂嘴角隱約有些笑意,依然畢恭畢敬的回答。
當下,阮綿綿竟無言以對。她不吭聲,七嫂自然不會起話頭,給自己找不自在,於是場麵有些尷尬,誰也不說話,就這麼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
最後還是七嫂敗下陣來,道:“夫人,這一桌子好菜,您多少也吃上一些,不然……”
“哦!吃!”
阮綿綿拿起筷子,砸吧了一下嘴,夾起一筷子土豆絲兒,放入口中,細細這麼一嚼,爽脆可口,酸辣適中,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不由得想起陸千鈞的碳烤土豆絲,噗嗤一聲,就笑了。
“夫人為何發笑?”
七嫂疑惑的問。
阮綿綿抿了抿唇角,擺手道了一句沒事,就開始吃別的,她應該沒見過哪個人吃個土豆絲兒,還能偷笑的了吧。酒足飯飽之後,七嫂便開始收拾,阮綿綿則是百無聊賴的剔著牙。
她那眼瞼那麼一耷拉,小眼神那麼一掃,就瞧見七嫂腰間掛著一個小娃娃,應該是用布頭自己縫的,白布的臉,黑布的眉,紅布的嘴,一定小西瓜帽,小馬褂一穿,怎麼瞧都覺得可愛,阮綿綿頓時便喜歡上了。
“七嫂,你這腰裏怎滴掛了一個娃娃?”
“小孩子的把戲,入不得眼的!”七嫂手上動作一僵,低頭繼續幹活兒,也不搭阮綿綿這一茬。阮綿綿卻是喜歡的緊,開口問:“七嫂自己做的?給你家小孩兒的?”
“是!”
還是幹脆利索一個字兒。
阮綿綿沒轍了,管人家要吧,她抹不開嘴,說要學吧,也不一定能學會,這下傷腦筋了,“那七嫂你家孩子呢?”
“夫人!”
七嫂將手裏的碗重重的摔在桌上,目露凶光,胸口上下起伏著,好似氣得不輕,說:“您是夫人沒錯,也別揪著別人的痛楚問,這裏是陰山,誰沒一兩個不能提的事兒,您非戳破了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