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少女的臉上爬上失望,委屈地扁嘴,低頭看著懷裏的酥餅,了空見她如此,心頭一軟,淡然地問:“女施主你來有何事?”
“哦,我給你送這個!”
少女揚起燦爛的笑臉,將懷中的酥餅遞了過去,撲扇著大眼睛,望著了空。了空微微一愣,拎著掃帚轉了一個身兒,說:“小僧不能收,不如施主送去前院供佛吧!”
“佛自有他人供養,我隻管你!”少女笑著將酥餅塞進了了空的懷裏,扭頭就跑,快出山門的時候,又好似想起了什麼,大聲的對他喊:“小禿驢,你收了我的酥餅,就是我的人了!”
“你……”
了空看著手中的酥餅,長歎一聲,若知下山有此一段情結,那他便不去了,隻可惜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隻能斬斷情絲,常伴青燈了,捏著手裏的餅盒,隻覺得越發的沉重,朝著大雄寶殿走去。
第一日,他念經。
她來聽,問:“小禿驢,你喜不喜歡我?要不要跟我回苗疆?”
他敲著木魚,緘默其口。
第二日,他念經。
她又來聽,問:“小禿驢,你喜不喜歡我?跟我回苗疆好不好?”
他敲擊木魚的手不由得加快,仍是沉默。
第三日,第四日……
不知不覺,竟過了半年,那天他挺直了脊背,口中念著早課,心卻不安定,隻因少女晚了半刻鍾,還未出現,他便心不在焉起來,手上的木魚也亂了節奏。
終於,少女來了,她無比認真地問:“小禿驢,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不喜歡!”
了空想都沒有想,便脫口而出了。
少女先是一愣,隨後又苦笑了一聲,說:“那你也不會跟我回苗疆了,是嗎?”
“是!”了空答。
一時間,大殿裏沉靜下來,木魚也不再敲了,隻因少女握住了他的手,深深地看著他,露出一個艱難的微笑:“小禿驢,我要回苗疆去了,阿嬤的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
“嗯!”了空避開她的眼睛,輕聲道一句:“一路順風。”
“你沒有別的要對我說了嗎?”
“沒有!”
兩人的對話,便就此作罷。
少女含著淚,下山去了,隻留下了空一人跪在大殿裏念經,從天亮到天黑,從天黑到天亮,一刻不曾停歇。主持看著愛徒日漸憔悴,便招了他來,說:“了空,近日·你心緒不寧,可是有心事。”
“師父,徒兒有罪!”
“也不怪你,你跟那位姑娘,本就是前世今生的緣分,她就是你這一世的情劫。為師隻有一句叮囑你,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往後的路都是你自己選的,別後悔便是了。”老方丈摸了摸愛徒的頭,轉身便離開了。
臨走前留下一句話,讓了空收拾收拾,即刻下山吧!
了空也走了。
翻山越嶺,跋山涉水。
走了一路,眼前已是苗疆嶺南風光,阮綿綿愣愣地看著四處可見的吊腳樓,被瘴氣籠罩的山穀,好似一條臥龍,盤踞在崇山峻嶺之間。
阮綿綿跟在了空的身後,朝著山穀腹地走去,他的腰間掛著一隻小香包,當真沒有蚊蟲前來叮咬,長驅直入,到了村落的最中心,這裏好像剛經曆了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