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烏啼,寒霜漫天。
古樸的和室門口,擺放著一雙深色的木屐,三拍子的古曲,從女子的手中傾瀉而出,低吟淺唱,宛轉悠揚,仿佛置身江戶時代,她的鬢角戴了一朵小巧的櫻花,隨身佩戴的是千代紙做成的飾品,華麗的色彩,瑰麗的圖案,將女子襯得格外的妖豔。
她的嘴角泛著淺淺的笑意,將目光投向門外,榻榻米上擺放了兩個杯子。
她在等人!
忽然,一陣微風掠過,吹動了池中的百合花,震落了一地的櫻花,粉·嫩的模樣,就像是戀人的唇·瓣,讓人忍不住咬上一口,這可惜景致雖美,卻有人無心欣賞。
一道黑煙在院中打了一個轉兒,最終鑽進了一隻青色的瓷瓶裏,女子的琴音停了,她擦拭了一下手心的汗漬,瞥了一眼手邊的玻璃罐子,裏頭裝了些許金色粉末。
取過爐子上的水壺,將茶衝開,用中式的茶道,將茶沏好。
“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坐吧!”她說。
陸千鈞筆直地站在庭院中,幾棵翠竹,幾朵百合,一樹的櫻花,果然是山中的歲月,在這個入冬的季節裏,竟然還能看到五月的櫻花,他不禁感歎。
“你抓了那對母子?”
“千鈞君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嗎?”安培風音低眉順眼,嬌嗔著說道。
陸千鈞微微攏眉,提鼻嗅了嗅杯中的茶,有一股百合的香氣,他不喜歡這種味道,濃烈到讓人不適,而安培風音卻似乎愛極了這種滋味兒,小口小口的啄飲。
“這事兒暫且不提,那我們來聊一聊,‘心咒’的事兒。別說跟你無關!”陸千鈞深邃的眸子裏,鍍上一層寒光,猶如兩柄利劍,直刺安培風音的心窩。
見他麵色不善,安培風音心裏咯噔一下,強笑一聲,說:“我初來乍到,不過是跟那位阮小姐,開了一個玩笑!千鈞君不會怪我吧!再者她大抵不過是受了一些驚嚇,過兩天就好!”
驚嚇!
說得倒是輕巧,顯然她一點都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見麵禮,差點就被若杜利用了,成了他們之間又一道屏障。
“廢話少說,解法!”
陸千鈞不想跟這個女人廢話,他上輩子加上這輩子見過那麼多的女人,沒有一個像安培風音一樣,這麼胡攪蠻纏,都糾·纏了七八十年了,他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為什麼還不死心?
“這……”
“條件!”
“隻要千鈞君能用對阮小姐一半的心對我,我便將解法告訴你!”
陸千鈞冷哼一聲,撇著嘴說:“說點勞資辦得到的!”
安培風音臉色一變,收起了她的溫聲細語,那雙剪水瞳眸裏也染上一絲涼意,“既然千鈞君如此絕情,那麼就別怪我一個不小心,弄出點人命。你們中國有句詞,叫互利互惠!”
“安培小姐,我想你對中國文化還沒有那麼了解,互利互惠是在平等的基礎之上的,而你現在正在威脅我!”
說著,陸千鈞邁步進了和室,麵色也有所緩和。
他不想阮綿綿有任何閃失,所以絕對不能跟安培風音硬碰硬的,隻能迂回著來,但是他的內心是有限的,絕對不能耽擱太久,否則他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捏死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