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許久不說話,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許是嚇壞了!
陸千鈞的心一抽,像是被蟄了一下,放柔了語氣,用力的將她攬入懷中,將下巴抵住她的肩膀,心疼的埋怨道:“你嚇死我了!”
“呃……”
他擔心她?
阮綿綿還沒回神,任由著他抱著,聽他在耳邊低語,渾厚的嗓音,透著一股子後怕,卻叫人無比的安心,對他即便內心再決絕,卻也狠心不起來。
哪怕隻有片刻的示好,她都會忍不住淪陷!
但是,他愛得那個人,不是她……
阮綿綿輕輕的放下,想要回抱他的手臂,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推開他,冷淡地對他說:“放開我,我隻是沒注意,並不是想尋死!”
“……”
陸千鈞渾身一僵,訕訕地收回手臂,詫異她的冷靜和理智,將手捏成拳頭,揣進褲兜裏,垂下了眼簾,低聲道了一句抱歉,就沒有多餘的話了。
“謝謝!”阮綿綿說。
善惡,她還是分得清楚,即便心裏膈應得很,但這一聲謝謝還是不能省的,不然,她早就變成車下亡魂了。說完,她便同陸千鈞擦肩而過,朝著早點攤走去。
忽然,她腳步一頓,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對仍站在原地的陸千鈞,說,“走吧!請你吃早餐。”
“……”
陸千鈞猛地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從阮綿綿的眼睛裏看到了肯定,他才用力的點了兩下頭,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試圖擠出一絲笑容,快步跟上,卻依舊保持一米開外的距離。
他的笑很尷尬,多了幾分委曲求全。
阮綿綿連忙轉身。
她不想看,不想聽,也不想跟他呆在一個空間裏,因為她害怕,怕自己下一刻會毫不猶豫地點頭原諒他,甚至撲進這個男人的懷裏。
然而,她更怕,怕自己以後會後悔。
打個比方,她就好比是一隻蚌。
而陸千鈞在陰山的所作所為,就好比是那一粒沙子,順著溫暖的水流,落進了蚌殼裏。即便當下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日月歲深,這一粒沙子,隻會碾磨她柔·軟的蚌肉,而她永遠無法把沙子看成是珍珠。
她的步子走得很慢,想得卻很多。
找了一張還算幹淨的桌子,坐了下來,拔高了調門兒,朝著老板喊,“老板,兩碗豆漿!五根油條!兩隻荷包蛋,還有一碗小餛飩。”
“好嘞!”
老板高興的答應著,抬眼一看,懵懵然認出了阮綿綿,指著她愣了好半天,一拍大·腿,咧嘴笑道:“哎,你,你不就是老靳家的細屋婷(小姑娘)嘛!”
“老板,你記性真好,這麼多年了,還記得我!”
“怎麼不記得啦!你從小就在我這裏喝豆漿,吃油條,我看著你長大的,哎,小姑娘,你外公身體還好吧?前些年,我兒子去北方做生意,我去看孫子了,就沒有出來擺攤,最近才回來的,老街坊都沒還沒來得及見一見哩!”
“我姥爺他……大前年心梗去世了!”
阮綿綿有些傷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