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點都不成立。
首先,他自己就是個鬼,見過的鬼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完全不需要通過見鬼,來體現自己膽大包天,其次,一般的姑娘,見到鬼呀魂呀,是會往男人懷裏鑽,可阮綿綿不是一般的姑娘。
可以預見,要是真有鬼。
她一定是那個走在前頭,拍著胸·脯逞能的大傻子。
“對呀!墓園可好玩了,快過年了,讓你跟晉城的新老鬼魂,混個臉熟。以後他們也算是你的娘家人了,萬一我要是欺負你了,也好有人罩著你呀!”
“……”
阮綿綿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陸千鈞滿頭霧水的聽著,恨不得把她這個小腦袋瓜給撬開,瞅瞅裏頭都有啥,這麼匪夷所思地想法,到底是怎麼產生的,真叫人驚歎。
曲裏拐彎,說了這麼多,還不是一句話:她想去墓園。至於去做什麼,恐怕隻有去了,才能知道。
“好呀!”他微笑點頭。
“你答應了?”
“你想去,咱就去!”
“關門,走起。”
說完,阮綿綿從手提包中找出鑰匙,匆匆鎖了門,拉著陸千鈞便往外奔,一副猴急的模樣。
漫步在街上。
昨晚剛下過雪,路上的車都開得很慢,他們踩著積雪,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的手很小,卻出乎意料的溫暖,熱力一點點從她的掌心傳遞到他的心上。
“路滑,你慢點!”
“沒事!”阮綿綿調皮地吐舌,“不是有你拽著我嘛,摔不了。”
“……”
陸千鈞很是無奈,她對自己倒是信任。於是,抓住她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些,緊張地看顧她,總覺得傷好了之後,她就很不安分,像是要把多餘的精力發泄出來似的。
比如現在,一蹦一跳地往前走,每一腳都踩地虛浮,他的心也就跟著提起。
“誒,民國那會兒,上海下雪嗎?”
“下!”
“經常下雪嗎?”阮綿綿好奇地問。
“嗯,1942年,鵝毛大雪。”
陸千鈞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阮綿綿微愣,印象中,上海,地處江南,跟晉城也差不離,有雪總是不多,下過一茬化了,就開春了。沒想到民國那會兒經常下雪,而且還是鵝毛大雪。
“你吃過雪嗎?”
“沒有!”
“打過雪仗嗎?”
“沒有!”
“那……堆雪人應該也沒有。”
最後,阮綿綿自顧自地說著,眼裏泛起一抹心疼,一個人生活在什麼樣的教育下,才會失去追逐自然的樂趣,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想不想試一試?”
“嗯?”
陸千鈞茫然,看到了她眼裏的心疼,不由莞爾,揉了揉她的棉發,笑著說:“你想做這些事?”
“嗯!”
阮綿綿眉頭微蹙,用力地點頭。
“那好!”
“嘿嘿……”
兩人相視一笑,朝前走去。
恰巧,路過一個公園,裏頭隱約傳來孩童的嬉笑著,還有跑動的聲響。阮綿綿雙腳站定,一把拽住陸千鈞的胳膊,指了指那片白色樹林背後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