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果?
很久之前,他曾在古籍中讀到過,隻要吃下一顆,便可不畏嚴寒,口舌生津,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保持體溫,但是這種樹的生長條件極為苛刻。
千年冰雪做地基,百年融水來滋養,常年積雪不化的酷寒之地才能存活。
漸漸地,這種雪樹越來越少,幾乎絕種了。
叮咚
一聲脆響,一顆冰果從樹上成熟落下,沒入了雪中,一眨眼就不見了。
陸千鈞仰頭看樹,樹高大約十幾米,得爬上去才能采摘,所以他將阮綿綿放在樹下,稍微暖和一些的地方,自己踩著樹枝往上爬。然而,樹枝和樹根都被冰雪覆蓋,極為難爬。
失敗,失敗……
不停的失敗,讓他慢慢地變得暴躁,壓抑著心頭的憤怒,再一次嚐試,這次他爬到了一個樹杈上,正要伸手去摘的時候,一隻雪猿從眼前躥了過去。
“呃……”
他悶哼一聲,從樹上跌了下來,後背砸在冰碴子上,摸出斑駁的傷口,咬著牙重新站起來,手攥成拳頭,猛地朝樹上砸去,他從沒覺得自己這麼無用過。
深深地無助將他包圍了,他隻能通過發泄來表達內心的不滿。
雪樹劇烈的晃動,掉落了不少冰果。
他伸手去接,卻發現果子一到自己的手上,就立刻變成了一攤水,怎麼都接不住。正當他懊惱的時候,剛才那隻雪猿居然撿了兩隻手。
它怎麼能接住?
陸千鈞疑惑地望著它,隻見它戒備地躲開他的目光,慢慢地靠近阮綿綿,在她四周兜圈子,口中咿咿呀呀地喊著什麼,發現阮綿綿並沒有動作,便大著膽子,又靠近了一些。
它站在阮綿綿的麵前,手舞足蹈地蹦跳著,但是阮綿綿依舊沒有反應,這一點讓它很不開心,伸手拍了一下阮綿綿的臉頰,好像想把她叫醒。
陸千鈞蹙眉,這隻雪猿頭頂有一搓白毛,很有靈氣的模樣,瞧歲數,應該跟這棵樹差不多大了。
看來,這是一隻靈猴。
於是,他便不出聲阻止,而是站在一旁靜觀其變,長久的消耗讓他有些體力不支,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幹冷的空氣,灌進口中,喉嚨刺痛得厲害。
“咿咿呀呀”
雪猿上下打量著阮綿綿,撓了撓頭,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果子,又看了看阮綿綿,自然而然的將手中的果子遞到她的唇邊,沒成想一碰到嘴唇,冰果就像是活了一樣,鑽進了她的嘴裏。
“這……”
陸千鈞微愣,雪猿居然給阮綿綿喂冰果。他心中一動,似乎有點明白其中的緣由了,脖子一歪靠在樹上裝死,放慢了呼吸,一動不動地躺著。
果不其然,雪猿跟剛才一樣,小心翼翼地上前,慢慢地靠近他。
它重複之前的動作,一會兒拍了拍他,又用手戳他,見他不省人事,也如法炮製地遞上冰果。
難道有人教過它嗎?
來不及細想,一顆冰果就鑽了進了口中,冰涼的感覺順著食道到了胃裏,頓時身體就變得暖和起來了,四肢的血液也開始活絡了,又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