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後,第五天,皇帝病重的消息再次不脛而走,而且這次,已經得到了確認。
帝國如同被打了一記悶棍一般,一下子懵了。
就在這消息走漏了之後,剛剛挺過了嚴冬的帝國北方宿敵,妖神宮開始蠢蠢欲動,不時在邊境製造事端。
一般來說,妖神宮和幽浮國隻會選擇在兩個季節進攻帝國,一是秋末寒冬將至之前,那個時候帝國的土地剛剛收成,而妖神宮和幽浮國正準備餓肚子過冬的時候,這是打劫的最好時機;另外一個時機是春回大地、春暖花開、大地複蘇的時候,妖神宮和幽浮國戰馬牛羊成群,最為兵強馬壯的時候。
幾乎立國以來,大夏王朝就沒有一刻能夠消停過,大戰小戰一直伴隨著帝國渡過了上千年的曆史。
不過在去年的秋季,妖神宮和幽浮國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對帝國展開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雖然偶爾有零星的衝突,但在曆史算是罕見的。
但當然,並不是因為他們變善良了,也不是他們富有了,而是去年妖神宮妖神王剛剛換了老婆,也就是說有了新的神後,沒力氣來折騰。
而幽浮國則是被高夷侯車煥坤給逆襲了,去年東征東離島的車煥坤在歲末的時候,挾著大勝之威,搗鼓了幽浮國一把,使得幽浮國本來就孱弱的經濟頓時雪上加霜,所以去年壓根就沒能對帝國做點什麼。
好不容易捱過了酷寒的嚴冬,換了新神後的妖神宮自然是躍躍欲試,想要狠狠地給夏國一下子,好給新神後長長臉;至於幽浮國則更不用說了,去年才被大夏帝國趁著虛弱的時候揍了一頓,現在大夏有難,不趁機敲一把,那還是人嗎?
於是,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幽浮國和妖神宮一起大兵陳境,光是並、幽兩州的五原、朔方、定襄、代郡、右北平、遼西六郡,同一天時間內就報告了十多起妖神宮和幽浮國犯境的事。
這一下子,燕王坐不住了,隻得把精力全部放在這兩個一生的仇敵身上,重兵陳境,和妖神宮、幽浮國對峙。
所以,當蔡陽下令移動以右將軍蔡恒、後將軍張晃、定遠將軍高銅三人分別進駐上郡、上黨、和東郡的時候,燕王隻能是氣得暴跳如雷,大罵蔡陽敗類,背後捅刀子,卻也無可奈何,隻得接受這個事實。
蔡陽的第一步行動算是成功了。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蔡陽剛想順手再拿下平原,徹底阻隔燕王和南方的經濟聯係時,一個意外出現了。
馬不停蹄趕到涼州的劉裔,並沒有繼續向西,而是立刻在北地糾集了似乎早就準備好的三萬西涼軍,直撲妖神宮西境,那陣勢大有孤軍北上,直搗妖神宮第四域的模樣。
他這麼一折騰,妖神宮也坐不住了,隻能把陳壓在東側大軍分撥到西線,防止劉裔發瘋。
劉裔的舉動令得燕王不由大鬆了一口氣,立刻把征北將軍曹達、蕩夷將軍楊資、左將軍秋玄共十七萬大軍一起調往太原和河西兩郡分別對峙上黨和上郡的蔡恒、張晃,準備把不請自來的蔡家軍驅趕出去。
於是小小的一個南並州,一下子擠進了三十多萬人,帝國四分之一的兵力聚集於此,大戰仿佛一觸即發。
不過這會兒顯然雙方隻是在隔空叫囔,還沒到真正開片的時候,但當然,幾十萬大軍調來調去也不可能是鬧著玩的。
什麼時候開打,或者是不打,這完全取決於上京形勢的發展。
雙方在北方你來我往,緊張的氣氛達到頂點的時候。
上京這裏也沒閑著,表麵上,整個上京正張燈結彩,準備為儲君的加冕儀式作最後的準備,但是,各地駐京的使者卻都在馬不停蹄地穿梭在上京各條大街小巷,不停地打探消息,傳遞消息,交換消息。
誰都知道,皇帝已經病重,所謂儲君加冕很可能直接變成新皇登基,這個時候是各大勢力選擇站隊的關鍵時刻,稍有不慎,很可能為自己代表的背後的那股勢力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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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揚依舊在上京,並不是他不想早點離開這虎狼之地,盡快回到自己的地盤,而是這幾天他幾乎每天都在皇宮和上京劉府來回奔波。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皇帝躺在暖榻上,有些氣喘地說道,雖然此刻已經是暖春時節,但皇帝裹著一件肥厚的暖裘身軀卻依然微微打著寒戰。
病毒已經滲透了他全身各處經脈,此刻的他,完全是靠著西晨靜蘭從靈神宮帶來的濟靈丹維持著生命的火花,原本淩厲的雙眸,此刻早已失去了原有的王者光輝,渾濁和暗淡,他像一個垂死的老人一般,萎靡著,但嘴角卻仍然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外麵鬧成什麼樣了?”
“如陛下意料的那般,北麵已經鬧起來了,鄴侯雖然剛開始占據了優勢,但西涼公已經幫燕王把劣勢扭轉了過來,燕王的大軍正在南下,不出意外,半個月後雙方很可能就要兵戎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