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的情況基本上就這些了,至於對房子或者房間詳細具體的描述,與凶殺案毫無關聯的地方,我想就不用浪費篇幅了。而那些與凶殺案掛鉤的地方,等到事件發生,我會一一加以詳細補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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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起初還能安靜的坐在床沿上,但是聽到女孩子的哭聲,他就立馬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整個人都感覺異常煩躁、不安。似乎那哭聲是對他的一種警告,警告他有可能會失去些什麼。
男人無法忍受失去,就像過去一樣,父母留給他的物品,不管是再的東西,他都寄托著很深的感情,現在,為了所愛的人,他把那一切都荒廢了,拋棄了。所以情感也就逐漸轉移到了這棟薰衣草別墅上麵。
好幾次,男人的指尖即將接觸到房門把手,可是男人都膽怯地縮回了手,他不是不想下樓,而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去安慰,每一次安慰都會換來更多的任性,而這種任性給他帶來了巨大壓力。
“左,你還記得倉庫窗台上那些畫的畫框嗎?”惲夜遙問正在開車的莫海右。
因為思維被謝雲蒙提出的問題吸引,所以莫海右索性將車緩緩停在路邊,然後才回答:“窗台上的畫看上去木框和畫麵都很正常,與一般的油畫沒有什麼兩樣。”
“對,而且我碰觸那幾幅畫的時候,發現後麵確實是木板,不是蒙所的硬紙板。”惲夜遙完,隨即又問謝雲蒙:“蒙,現在在你麵前所有油畫的畫框都是照片框改造的嗎?”
“應該是,我已經拆了很多幅了,都是一個樣子。”
莫海右問:“遙,你的意思是在整個倉庫裏,隻有窗台上的那幾幅畫沒有動過手腳,而且是凶手特意讓我們看到的,對嗎?”
“也不盡然是這樣,那幾幅畫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線索?我現在還不能肯定,把它們放在窗台上的人有可能是凶手,也有可能是我的第三個人。”
“為什麼不是劉運兆呢?”莫海右繼續問。
“不可能是劉運兆,他如果要向我們提供某些線索的話,完全可以在之前接觸我們的時候偷偷暗示,沒有必要冒險在倉庫裏去動什麼手腳!這樣很容易被凶手發現。”
“還有一點就是,劉運兆如果真的想在窗台上留下畫來暗示我們什麼的話,那他一定會在畫板後麵或者窗台不起眼的地方留下自己的指紋,因為倉庫裏滿是油畫,如果我們疏忽一點的話,可能就不會發現窗台上那幾幅畫的特別之處。”
“你是畫塗鴉的人也許在暗示我們薰衣草別墅就在附近鄉鎮,沒有必要回到城裏去找,是不是這樣?”謝雲蒙問道。
惲夜遙回答:“隻能有這個可能性吧,現在真的什麼都不好確定,這樁案子發生得太突然了,所做出的推理和猜測也受到很大的限製,我也沒法想到更多東西。”
謝雲蒙聽到這裏,將手中正在撕扯的硬紙板和畫布扔到地板上,在手機另一頭:“我更傾向於你們剛才所的四個身份都是同一個人在扮演,這個人最有可能就是吳先生女兒的男朋友。遙,你在畫上動手腳的人也許從仇恨者變成了受害者,這句話我的理解是凶手利用了當初車禍的男主人公。”
“如果真的是這樣,倉庫原主人離開之後,可能倉庫裏隻留下了幾塊空白的畫板,和一些廢棄的工具,而這些正好為傷心落魄的人帶來一絲慰藉,於是,沒有找到肇事者的男人就選擇住在倉庫裏。但是不久之後,凶手和劉運兆可能為了密謀某些事情,也關注上了無人使用的倉庫,劉運兆也許一開始就是為了好處。”
“但實際上,他隻是凶手計劃中的一顆棋子,早就設定好要拋棄了。他們偶遇在倉庫裏畫畫的人,假設凶手正好知道車禍的真相,於是以此為要挾條件,讓急於報仇的男人去幫他殺人,然後……”
“不對,蒙!”
惲夜遙打斷了謝雲蒙的話,令刑警先生有些煩躁,他問:“為什麼不對?這隻是假設,你並不能完全排除其中存在的可能性,遙,而且這種可能性的前提是你提出來的。”
“蒙,我的意思是,也許和凶手第一個做交易的人,不是劉運兆,而是車禍的男主人公,車禍發生的地方與倉庫所在地相距很遠,劉運兆的住處卻和倉庫在同一個區內,要劉運兆和凶手發現這間無人倉庫加以利用,那有很大的可能性。但是車禍的男主人公怎麼會那麼巧?跑到老遠的地方來發現這間倉庫呢?”
“可是鹿鹿,你我本來脾氣性格就接近,平時我們話也沒有什麼不妥的。至少不會像你剛才那樣,嗲聲嗲氣的,惡心死了。
“文姐,我沒有學嗲聲嗲氣,我是想和你一樣變得嬌羞一點。”蒼鹿鹿趕緊解釋,她可不想因為這種事,影響了友誼。
文淵是那種外在和內在極其相符的人,她美麗、溫柔、氣質優雅,行為語氣總是自帶三分嬌羞,內心則時常保持七分智慧。可是反觀蒼鹿鹿,內在明明一樣,可外表實在是無法讓人猜到她的溫柔和智慧,很多人第一眼見到她,沒開口之前都會認為這是一個任性粗魯的女孩子。
所以蒼鹿鹿想要學習文淵身上自帶的那三分嬌羞,不過外表氣質這個東西,不是想學就能夠學得來的,所以那三分嬌羞到了蒼鹿鹿那裏,就成了嗲聲嗲氣的‘雞皮疙瘩’了!
‘平時這姑娘從來不這樣,今大概是沒睡醒吧,要不就和她出去逛逛得了。’文淵心裏想著,蒼鹿鹿的異常表現消除了她大部分的睡意,此刻,她倒是非常願意出去走一走。
兩個女人手挽著手,朝薰衣草別墅的大門外走去,許青和邕粟的視線一直追隨著文淵那流風回雪般的背影,很久都沒有舍得離開。
邕粟倒是沒什麼,反正他也沒有女朋友。可許青不同,他旁邊的白芸看著男友直勾勾的眼神,憋不住了,大聲質問許青:“喂!你老是看著文姐幹什麼?!”
白芸和蒼鹿鹿的表裏不一正好相反,一個外表看似強悍,內心卻充滿了女人的溫柔。另一個外表溫柔可人,卻隱藏著一顆脾氣暴躁的心。
不知道在房間中央站了多久,看著窗外的男人收回視線,現在是他應該去安排晚上工作的時間,女仆5點半要下班,晚飯的話基本上都是男人來做,所以,要去看看食材準備的怎麼樣了?還有,明早上需要出貨的薰衣草花束,也要準備一下。
再次歎氣,男人已經習慣了這種疏解心中悶氣的方法,他的呼吸都仿佛充滿了歎息的味道,帶著一股沉重。
他沒有直接向房門走去,而是走向了窗台,好似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男人對著窗台和窗框仔仔細細檢查著,視線掃過每一寸地方,直到自認為安心之後,才轉身向房門走去。
他沒有關窗,也沒有拉上窗簾,任由風將房間裏的紙張和輕薄的東西吹亂,很快消失在了這間目前還屬於他的私人空間裏。
空蕩蕩的房間裏,清冷異常,除了風兒之外,其他東西不是靜止,就是被動飛舞,沒有任何一件擁有屬於自己的生命力。桌上的鋼筆慢慢向地麵滾落下去,在鋼筆和地麵接觸的一刹那,藍黑色墨水朝著風進入的地方噴濺而出。
“切!被弄髒了!”一聲的抱怨傳進房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個陌生男人跨坐在了窗台上,他正用鄙夷不屑的眼神望向室內。
墨水正好噴濺在他褲腿邊緣,連白色的襪子上也弄到了,男人輕鬆進入房間,撿起地上裂開的鋼筆看了看,這是一支廉價筆,又破又舊,每一處都彰顯出鋼筆主人的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