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動之前,老爺子仔細清點著人數,總共九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柳橋蒲心裏很清楚,誰與誰的身份是重疊的,而誰又是真正消失的人。反正現在,所有人都在他們掌控之中已經是一個既定的事實,除非凶手不在這些人之中,而是一個他們還沒有見到過的場外的人。
當然,柳橋蒲認為這種可能性極,幾乎不存在。
老爺子提步向一側牆壁走去,他要在大家麵前重新打開娛樂室牆壁上的開關,這裏依然會打開兩個不同的空間,並且會因此解釋一部分雙開門的秘密。
跟在老爺子身後的人,還是那個一直仰著頭看前麵的單明澤,這家夥好像突然之間成了跟班一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監視柳橋蒲的行動。還是想要幫助柳橋蒲做事,表明自己的清白。反正老刑警先生沒有拒絕他,他也就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妥!
這種事情柳橋蒲見得多了,他也能夠理解幾個年輕人的想法,畢竟昨那麼厲害的謝雲蒙都差點遭了暗算。要這幾個人現在幫忙打開機關,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要不是柳橋蒲自己目前無力推開眼前的牆壁,他也不會向他們求助。
所以,柳橋蒲最終把視線定格在了受傷的單明澤身上,雖然這個男人他不甚了解,但是從之前的行為來看,柳橋蒲相信他比在場的其他年輕人都要勇敢。
收到目光中的暗示,單明澤其實也在思考,要在這種連續發生恐怖殺人事件的房子裏,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那還是不可能的,但是單明澤捫心自問,他對柳橋蒲這個老刑警是有信任感的,要不然也不會選擇在人人自危的情況下,冒著被懷疑的風險回到這裏來。
他相信柳橋蒲並沒有把自己當做凶殺嫌疑人,而且,單明澤的腦袋要比其他年輕人清醒得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幫助,隻有團結一致,才能讓凶手沒有可乘之機。雖然這種團結有可能帶來的風險也很多,但是落單的話就絕對隻有死路一條。
已經一一夜過去了,外麵的大雪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山道上隨時有可能發生第二次雪崩。在這種情況下,與其相信其他人,還不如相信這棟屋子裏真正的刑警。單明澤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柳橋蒲的身份,而謝雲蒙和枚,他在山下的時候就知道這兩個人是刑警。
等待片刻之後,柳橋蒲問單明澤:“你猶豫了?怕這裏會有機關要你的命?”
這句話可以是非常尖銳,單明澤稍稍愣了一下,突然之間,他低下一直仰著的頭,感受到牽扯肌肉所帶來的疼痛,他的手捂上麵頰,隻露出那雙對柳橋蒲來並不陌生的眼睛。
那像是一條陰森幽暗的走廊,又似乎是一個狹窄的休息室,盡頭黑乎乎的一片,讓人琢磨不透,到底是有路還是沒有路。
“這裏打開應該是餐廳吧台的正上方吧?”單明澤問道。
“不是,是橋的正下方。”柳橋蒲回答。
“這有什麼區別嗎?”問話來自於身後的陸浩宇,他覺得老刑警的簡直是廢話,橋原本就橫貫大半個主屋屋頂,餐廳上方不就是橋下方嗎?他實在是搞不懂老爺子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柳橋蒲沒有興趣跟他爭論,這個男人可以與凶殺案扯不上多大的關係,根據目前的調查來看,他雖然不大可能是凶手,但又很容易被凶手所利用,所以老爺子覺得還是和他減少互動為妙。
他注意力繼續集中在單明澤身上,:“你再仔細看看,橋下方有什麼?”
老爺子的這句話問的很奇怪?他似乎要讓單明澤自己明白過來裏麵是什麼地方,而且再次重申了一遍橋下方這幾個字。
在柳橋蒲的誘導下,單明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開始仔細觀察牆壁縫隙後麵露出來的空間,他甚至慢慢朝牆壁裏麵移動進去,想要看清楚更深處的情況。
柳橋蒲也不阻止他,隻是在後麵看著,當單明澤整個身體全部進入牆壁後方的時候,突然之間,一聲慘叫從裏麵發出來,然後是什麼東西掉下去的聲音?很沉重,應該被砸壞了。
這讓在場的所有人再一次心跳如鼓,女生們紛紛捂著嘴巴以防自己發出尖叫,文曼曼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動到了柳橋蒲的後麵,而王姐和廚娘,則退到了原本空間的角落裏,兩個人臉色慘白,看上去嚇得不輕。
柳橋蒲問:“單,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片刻之後,單明澤的回答聲才從裏麵傳出來,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聲音聽上去居然很平靜。
“這裏麵是一個房間,我感覺同女主人所住的房間差不多大,裏麵的家具擺設位置也一樣,隻是這裏積滿了灰塵,不像樓下那麼幹淨。”
“你再仔細看看,邊上有沒有房門?”柳橋蒲繼續誘導著單明澤,老爺子似乎提前知道了一些什麼,臉上根本看不出一絲驚愕的神情,他的一隻手扶在打開的牆壁上,五個手指緊緊握住磚瓦邊緣,看樣子也準備進入剛剛打開的房間裏。
‘現在就看和蒙那邊傳回來的信息到底是不是一樣了,如果一樣的話就可以初步證明她們的關係。’柳橋蒲在心中暗想。
牆壁縫隙打開得並不大,文曼曼側過身體,前腳剛剛跨進去站定,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眼前掠過,這令她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難道是單明澤在搞鬼?’心中想法初現,文曼曼立刻縮回了進入的那隻腳,因為此刻她的大半個身體還在柳橋蒲身邊。
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了一眼柳橋蒲,沒想到老爺子一臉淡定,輕聲問了一句:“看清楚了嗎?”
老爺子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很低,隻有文曼曼一個人能夠聽得到,文曼曼用一種質疑帶著威脅的眼神看著柳橋蒲,威脅是她不知不覺中釋放出來的信息,這種眼神讓柳橋蒲又想起了舒雪死亡時的眼神,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