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心裏冒出了冷汗,莫海右幾乎握不住方向盤,他的手指尖全部嵌進了皮質方向盤的裏麵,可還是覺得隨時都有可能鬆脫。
內心的慌亂已經不止一次,雖然每一次都可以很好的控製住自己,但法醫先生覺得這一次,他幾乎要被慌亂打敗,死死咬住下唇,莫海右全力讓自己的大腦保持理性思維。
前往火照地獄之屋的最後一次旅程已經開啟,莫海右究竟能不能找到安穀夫人事件的真相?而惲夜遙和謝雲蒙又能夠為他做些什麼呢?就請讓我們跟著他們的步調一起往下閱讀。
謝雲蒙家中,演員先生和刑警先生依然在客廳裏分析著,月色照亮他們的臉龐,惲夜遙越來越顯得焦躁不安,自從今看到報紙之後,他的心就沒有放下來過。
“蒙,要不我們明一早就出發去火照之屋再看一眼,我真的很擔心左會一個人行動。”
“不行,明早上我還要開會,再莫法醫如果要行動,他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明是周一,他那邊局裏不是也要開會嗎?遙,你不要著急,這樣,明我空下來打個電話過去,問一下莫法醫在不在局裏,在的話就證明他沒有任何行動,反正有案子大家都可以溝通的。”
“但願如此吧,可我總覺得心裏慌慌的。”惲夜遙低頭靠在謝雲蒙懷裏,手不停揉著死神寄來的信紙。
謝雲蒙稍微安慰幾句之後,兩個人就回臥室去了,客廳裏隻留下月亮反射的光芒。
如果有案子的話,照莫海右的性格,除非緊急指令,要不然他不會單獨行動,但反複打電話確認之後,警局那邊根本就沒有發出過這樣的指令,最近一段時間,也沒有什麼重大案件需要調查。
“要不通知一下平龍分局吧,他們的刑偵頭兒不是和莫法醫交警不錯嗎?先問一下他知不知道這件事。”其中一個警員提議。
此時時間是淩晨9:0,馬上就有警員撥通了謝雲蒙的電話,謝雲蒙剛剛開完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麵,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我是謝雲蒙,您哪位?”
“我們是郊區於山派出所的人,在離你們警局管轄範圍以外不遠的地方,發生了一起凶殺案,一家旅店的前台服務員莫名其妙被人殺死在工作崗位上,我們現在需要你這邊提供一點線索。”
“吧,需要支援我馬上派人過去。”
“不是的,謝警官,我們在調查過程中,發現莫海右法醫昨晚上曾經在旅店住宿過,他非常奇怪,開了房之後隻待了一個時就匆匆離開,還留下半張信紙,旅店房間和死亡現場到處都留有莫法醫的指紋。”
“死者的死亡時間,根據初步判斷,與莫法醫離開的時間相吻合,還有,昨晚莫法醫離開之後,旅店裏就再沒有新的客人入住,也就是,莫法醫是昨晚最後一個同死者話的人。謝警官,現在我們找不到莫法醫的蹤跡,打電話去總局,他們那邊也確認莫法醫沒有上班,你如果知道他行蹤的話,請立刻告知我們。”
雖然一聲不吭,但聽著聽著,謝雲蒙的臉色開始發白,這一回,莫海右真的是攤上事了,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莫海右去了哪裏?如果馬上通知惲夜遙,除了讓他擔心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稍作思考之後,謝雲蒙回應:
“這樣吧,你們能不能把這樁案子移交到我這裏?由我來全權負責調查,當然,最後也一定會需要你們那邊的大力協助。我現在就到總局去一趟,聯絡莫法醫的朋友問問看,我相信,他不會是殺人凶手,一定有什麼地方出錯了。”
是的,在某些方麵,尤其是行動能力上麵,不得不,羅意凡比惲夜遙更勝一籌,他們兩個人的智慧加起來,再加上莫海右本身並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凶手應該翻不出太大的花樣,而謝雲蒙這邊全權負責旅店凶殺案,也可以為他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隻要找到法醫先生,謝雲蒙相信,一切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兩個人會晤的時間很短,匆匆決定之後,惲夜遙就踏上了前往莫海右家的公車,而謝雲蒙則立刻回到警局去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此刻,在莫海右家門口,一輛租賃汽車已經停在了那裏,靠在車門上的正是我們許久未見的‘赤眸鬼神’先生。
自從薰衣草別墅事件之後,羅意凡就好像消失在他們眼前一樣,好幾年都沒有再出現,不過,他過的赤眸鬼神茶餐廳,倒是順利營業起來了,在羅芸和安淩香的悉心照料下,茶餐廳生意非常好,羅意凡多少也賺到了一些錢。
早晨11點多鍾的時候,羅意凡還在家裏跟兩個雙胞胎兒子逗趣,羅芸則在忙著家務,今是周一,茶餐廳早班管理者是安淩香,這個姑娘這些年成熟了不少,為人處事也不再像個孩子一樣了,羅芸教了她不少工作和家務上的事情,現在,基本上可以把茶餐廳都交給她管理。
謝雲蒙打電話過去的時候,羅芸正在問羅意凡中午想吃什麼菜?他們午飯一向吃的很晚,問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羅意凡稍微聽了幾句,就馬上明白刑警先生要自己幹什麼?簡單回應之後,他立刻吻別妻子和兒子,就在家附近的租賃公司租了一輛汽車,往莫海右公寓疾馳而去。
羅意凡是大明星,他平時出門為了不被人打擾,不會開自己的汽車,也不會穿自己常穿的衣服,總是簡單偽裝之後,再上租賃公司去租汽車。
在惲夜遙和謝雲蒙兩個人還在便利店商討的時候,他就已經等在了莫海右家門口,等了大概有0多分鍾的時間,終於看到姍姍來遲的惲夜遙從公交車站向他走過來。
“明確委托事項之後,我最後問,你的同伴有幾個?她的回答是0個,這是我第二次感到震驚,我問她0個代表什麼意義?她代表死亡!看到她悲傷落寞的眼神,我猜測在此之前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
“於是我去找了老刑警的孫子,讓他給我看他的,最後一部起筆是四年半以前,而截稿是三年以前,那部寫的就是你們在火照地獄之屋裏解決的那樁連環殺人事件,而女孩給我的地址,也是火照地獄之屋。”
“我立刻確定,她所有的朋友,就是連環殺人事件之中的死者,而凶手,我想我不用多了,你心裏也明白,女孩並不怨恨凶手,她隻是想幫助所有同伴找回過去的記憶,讓他們可以瞑目。”
“那自稱安穀夫人的女孩委托你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呢?”惲夜遙問道。
“發生火照地獄之屋連環凶殺案的一年以後,也就是距今四年前。”
“怪不得當時案件解決之後,我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原來如此,我想,意凡,我們都應該犯了同一個錯誤,而這個錯誤隻有左可以解決,因為隻有他看到了活著離開的死神!”
惲夜遙的話第一次讓羅意凡聽不懂,他問:“我們怎麼會犯同一個錯誤?難道……是凶手錯了?還是……”
“不,意凡你現在不要胡亂猜測,我保證,等見到左,案件偵破之後,我一定和他兩個人將所有的來龍去脈都詳細告知你,現在,我們先要扮成客人,到左住過的那間房間去查一查。”
“這個沒問題,你我都是演員,換什麼樣貌都可以。”
“那好吧,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惲夜遙欲言又止,看著羅意凡,瞬間,羅意凡就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了,苦笑了一下:“好吧!隻要你那位刑警先生不打我就成!”
兩個人現在的前進方向,就是莫海右昨住過的那間旅館,此刻警察已經帶著屍體撤走了,惲夜遙給謝雲蒙打了個電話,讓他不要封鎖旅館,繼續讓旅館營業,並了自己和羅意凡的第一步計劃。
現在我們暫且不談論這件事,繼續跟著法醫先生的行動和思緒向前推延。
汽車已經接近目的地了,火照之屋地處偏僻,在兩個城市的交界點上,此刻的時間是淩晨5:10,也就是,莫海右整整開了一夜的車,才到達這裏。
晨曦在目光所及之處慢慢亮起,莫海右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將車停好,他特地帶來了車罩,仔仔細細蓋好之後,才離開停車的地方。
這種做法不像是來看一棟廢棄的房子,倒像是來這裏進行什麼秘密調查,反正有沒有必要我們暫時搞不清楚,隻能認為莫海右這樣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實際想法。
雙手插在口袋裏,西裝筆挺的莫海右踱步靠近記憶中的雜貨屋,那裏比五年前看上去還要淒慘,連窗口的木杆都已經斷裂了。
就在距離雜貨屋還有百米的時候,白色幽靈又一次出現在莫海右眼前,依然是一閃即逝,進入了雜貨屋和房子之間的弄堂裏。
莫海右趕緊追過去查看,卻被橫七豎八的木柱擋在了弄堂口,這些東西要一根一根搬走,肯定是費時費力,莫海右可沒那麼傻。
他看了一眼木頭的表麵,然後漫不經心向雜貨屋正麵走去,這裏的牆壁同火照之屋一樣,用紅磚砌成,紅磚與紅磚之間,不是水泥,而是普通的褐色土坯,就像過去鄉下自建的土坯房一樣,隻不過不是全用泥土製成。
莫海右從口袋裏拿出手套,這一次不是法醫用的塑膠手套,而是一副建築工人使用的白色棉麻手套,還是加厚的那種。然後用手掌在紅磚之間來回摸索著,上下左右,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
驀地,莫海右做了一個和謝雲蒙一樣的動作,把身體側過來,用力去撞那堵磚牆,看上去很厚實的磚牆,即使再殘破不堪,也比一扇房門給人的感覺要牢固得多吧,莫海右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撞開呢?
可是下一秒鍾,奇跡就出現在我們眼前,看似很輕鬆的一下,莫海右就在磚牆上撞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口,如果謝雲蒙在此地的話,恐怕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從今以後,三人組的武力擔當,也不得不因為這一下而拱手讓給法醫先生。
服務員托著大托盤,敲了好久的門之後才聽見裏麵傳來腳步聲,還有老太太細細碎碎的絮叨聲,服務員搖了搖頭,想起了老家的母親,覺得不管什麼地方的老婦人都好像挺囉嗦的。
她正在想著,門就被吱呀一聲打開了,當她看到從門裏麵探出來的臉龐時,差一點驚叫出聲。
就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一雙大手已經將她的托盤接了進去,人也被瞬間拉進房間。
外麵的服務員並沒有在意走廊裏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正在閑聊,討論著今晚上還有沒有客人回來。
大概十五六分鍾之後,剛剛進入房間的服務員安然無恙走了出來,她走路的樣子有些僵直,臉頰紅紅的,還不停用手輕撫著長長的頭發,好像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樣控製不住笑容。
正在衛生間裏請洗拖把的阿姨朝她看了一眼,問“你怎麼那麼高興?難道客人給費了?”
“不是了啦!隻是遇到了比較高興的事情而已。”姑娘紅著臉,表情有些扭捏。
阿姨索性站直身體和她開起了玩笑,“我猜大概是你的男朋友來電話了吧!你們這些姑娘啊,心思全都在愛情上麵。”
“我才麼有男朋友呢,阿姨你老胡八道,不理你了!”完,姑娘一扭頭朝大廳裏麵走去,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她的心情還是非常好。
這個和她對話的阿姨,就是昨晚上曾經和死者過話的那個阿姨,因為常年上的是晚班,所以早晨警方調查的時候並不在場。
現在看著姑娘遠離的背影,阿姨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朝著客房的方向瞟了一眼,拎起手裏的拖把向老夫婦那間客房的裏側走去。
“別開玩笑,我很嚴肅的!”年輕男人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急躁,幾秒鍾之後,他才繼續:“如果坐在這裏,你看……我的胳膊是不是正好垂到沙發與衣櫃之間?你再看這裏的刮痕,是不是正好在我右手邊上?”
另一個人:“這就是,你那位嚴肅的法醫先生進入房間之後,就一直坐在這個位置沉思了一個多時,然後直接走了?這可不得了,什麼事情能讓他特意租個房間來沉思呢?在車子裏思考不行嗎?還是……”
“什麼?別吞吞吐吐的。”年輕男人催促同伴。
“還是……你昨晚在他家裏待的時間太長,他控製不住想那事了?”
“啪!!”
“哎呦!!下手要不要這麼重?!!”另一個人口中傳來壓抑著的慘叫聲。
年輕男人打完人,聲音卻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左……那個!左從來不會……”這話讓另一個人瞬間又笑出了聲。
“哈哈!你和泳心有些地方還真像。好了,你們三個的事情我可管不了,我這樣隻是想試探一下法醫先生昨晚離開之前到底有沒有做什麼,你的反應明,他確實有想感情方麵的事情。”
“你什麼意思?”
“安穀夫人的事情,他不是一直不願意正麵回答你嗎?那件事發生在你們認識之前,而且這個安穀夫人被提起之後,你沒發現法醫先生的行為都很怪異嗎?他本來總是發法律規則帶在嘴邊,現在卻比下降還衝動,這是為什麼?”另一個人反問。
年輕男人一下子啞口無言,他開始思考起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另一個人繼續:“可以斷定,安穀夫人對法醫的影響力是很大的,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照你那位法醫先生的行為和反應來看,他絕不可能隻做了偷偷潛入民居調查這一件挑戰原則的事情,還有更多,隻是我不知道這個更多是怎樣一個範圍?
“那你是那對老夫婦是真的客人?頭兒對那個房間一點安排都沒有?就讓我們眼睜睜的看著陌生人進入凶殺房間,還特別關照不要去阻止?這也太奇怪了吧!”第二個人語氣裏帶著驚詫。
這時一個比那三個人聲音聽上去更年輕一些的男人:“我們也不要在這裏胡亂猜測了,頭兒怎麼就怎麼做吧,反正事後他一定會解釋的。”
“這倒也是,不過一晚上在廚房裏還真是有點難捱,又不能抽煙,要不這樣吧,我們兩個兩個輪流值班,剩下的人就靠在椅子上稍微眯一會兒。值班的人發現狀況,立刻把所有人都叫醒,一起行動。”第一個人,他好像是帶隊的組長。
大家很快都同意了他的這個建議,其中兩個人坐在靠近廚房門邊的地方,繼續朝外張望,其他人則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熬夜其實對他們來是常有的事情,隻不過今晚上的任務,他們大部分人都覺得,好像並不需要那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