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額……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謝雲蒙終於開口:“你為什麼要到公園去?”
“什麼?”旅店老板明顯沒有聽懂刑警先生的意思。
謝雲蒙不緊不慢重複了一遍:“你為什麼要到公園去?”
“晚上我有去公園散步的習慣,這個……應該沒問題吧?”旅店老板回答,臉色變得更加緊張了。
謝雲蒙回過頭來,嚴肅的臉上居然浮起了一絲笑容,而且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看上去慎得慌,他:“去公園散步是沒有問題,可你的店裏連續發生了好幾起凶殺案,你居然連手機都不帶就去公園裏散步?心情還真不錯!”
“我那是忘了帶,不是故意的,後來我不也主動聯絡了警員了嗎?”惲海右趁沒有人注意他們,靠近刑警先生觀察他的表情,一會兒之後,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似得朝著第三起凶殺案發生的現場,浴室裏麵走去。
謝雲蒙總算移動腳步跟了上去,剛才話的警員抬起頭來,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他們其實很多人都知道謝雲蒙和惲海右的關係,隻是為了他們頭兒的麵子,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穿而已。
“蒙,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旅店老板為什麼去公園?在那邊跟我打啞謎?”惲海右壓低聲音問道。
謝雲蒙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同樣壓低聲音回應他:“這裏是刑警的主場,我隻做我該做的事情。”
“嗬!我預見今的蒙會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我知道你想了解安穀夫人背後的秘密,以及她和左到底是什麼關係?如果我讓左把這一切都告訴你,作為等價交換,你會不會把你所知道的也都告訴我們呢?”惲海右跨進浴室,轉頭往房門外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之後,認真的對謝雲蒙。
謝雲蒙聳了聳肩,順手關上房門,:“右,你和我之間還存在什麼秘密嗎?等價交換?你這樣,如果被外麵那些人聽到的話,就有夠讓人大跌眼鏡的人,你以為他們都是傻子嗎?我們倆的關係早就瞞不住其他人了,我會毫不保留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我隻希望在我詢問你問題的時候,不要對我隱瞞,其中當然也包括安穀夫人和左。”
“哼!表裏不一的家夥,等破了案,我們再談這件事,現在把你的想法統統都出來,我們先解決的左的嫌疑再。”
“好吧,悉聽尊便!”
這個是第二下午發生的事情,事實上惲海左在第二淩晨,已經到達了火照之屋,開始了一個人的調查,並見到了五年前那起連環殺人事件中的一個故人,以及他隱藏下來的一部分孩子,惲海左根據他的言行,判斷出此人並不像過去一樣可信,有可能過去他們還有未判斷出來的真相。
惲海左當場出了自己的懷疑,他自然有吧發保護自身安全,這一點不用我們替他擔心,第二半夜的時候,扮作老夫婦的惲海右和羅意凡想要離開旅店繼續尋找惲海左,因為旅店裏連續發生凶殺案,惲海左如果再不出現的話,情況會對他非常不利。
可是他們意外在後門處遇到了秘密回歸的惲海左,法醫先生對兩個人提出了自己的計劃,同時雇傭羅意凡為他辦事。
他究竟要羅意凡做什麼?恐怕目前隻有惲海右和謝雲蒙知道,而且法醫先生明確表示,在安穀夫人最後的秘密破解之前,自己和惲海左不能以常用的名字出現,這又是什麼用意呢?
不管怎麼樣,帶著安穀夫人留下的最後謎題,還有難以忘記的過去,惲海左回到了死神所在的火照地獄之屋,繼續他的調查。
時間已經到了第三淩晨的時候,還沒有亮,黑暗的道路上,惲海左獨自前行,他沒有開汽車,又或許已經把汽車藏在了什麼隱蔽的地方,自己選擇步行靠近火照之屋。
在緩慢行走的法醫先生身後,濃墨一般的陰影拉得很長,好像不是他的影子,而是一個緊跟著他的跟隨者。
從自己破開的牆壁進入雜貨屋,惲海左選擇從五年前的出入口進入火照地獄之屋,深邃恐怖的走廊同過去一模一樣,那裏麵火紅色的大廳經過了五年,不知道已經變成什麼樣紙,惲海左很想看一看。還有火紅色大廳連接著的那間,被殘忍和鮮血汙染的房間。
惲海左有一種一切都即將結束的感覺,他的手重新塞回口袋裏,那裏有另一個人留給他的東西,在緊要關頭可以使用,心裏盤算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惲海左轉頭的時候,神情中掠過一絲不安,刹那之間就收斂了起來,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
在起惲海左接下來的行動之前,我們有必要來看一看這間廢墟下麵的房間到底是什麼樣子。
上麵的出入口此刻敞開著,蓋板已經變成了灰黑色,木頭縫隙中積滿了汙垢。在蓋板的下麵,有一條簡易樓梯,很容易讓人想起羅雀屋通往地下室的那條樓梯,所不同的是,這裏的樓梯踩上去吱吱嘎嘎的,而羅雀屋的樓梯因為經過特殊處理,隻會發出很輕微的聲音。
房間還挺大的,比上麵的大廳稍微一點點,周圍牆壁完全是毛坯,既沒有刷牆粉也沒有貼牆紙,隻是用木板覆蓋在土坯上麵,木板倒看上去還挺新的,就像惲海左之前的那樣,沒有使用過幾年的樣子,地上也鋪著木板,因為踩踏的人比較多,所以地上的板材要稍微陳舊一些,也髒汙一些。
房間裏除了桌椅之外,基本沒有什麼實用的家具,一看就知道他們不可能睡在這裏,但發生了五年前的事情之後,雜貨屋地下的地獄大廳也不可能住人,惲海左現在好奇的是,他們到底住在什麼地方?也可以,這棟火照之屋地下還能延伸到哪裏?
惲海左讓孩子們全部離開火照地獄之屋,自然是想要更好的保護他們,至於送他們去哪裏,目前最合適的地方隻有羅意凡的赤眸鬼神咖啡廳,咖啡廳完全可以暫時清空出來,讓羅芸和安淩香兩個人來照顧孩子們。
“她到樓上來到底做什麼呢?”惲海右思考著,如果衛生阿姨一直在偷聽自己和羅意凡在房間裏對話,那麼她一定發現了他們不是老夫婦,想要到樓上來通知什麼人,這個人最有可能還是旅店內部的人員。
進一步推斷,這個衛生阿姨是真凶的幫手,而真凶殺死了既定目標之後,覺得她的存在已經毫無用處,為了不暴露自己,選擇殺人滅口。
謝雲蒙同樣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當時不在旅店裏麵,但七七八八聽警員詳細描述情況之後,對衛生阿姨的行動倒是比惲海右要了解一些,因為惲海右和羅意凡大部分時間都關在房間裏,對惲海左住過的房間進行調查,所以隻是知道衛生阿姨有可能在自己門外徘徊而已。
謝雲蒙:“這個衛生阿姨,從昨晚上開始行動就很可疑,我們已經派人去調查她的真實身份了,我認為如果她是凶手的幫凶,旅店老板一定也脫不了幹係。”
“第一,前晚上衛生阿姨應該是值晚班的,在店裏的晚班員工登記簿上並沒有寫她的名字,我又查閱了最近很長一段時間的上下班記錄,也都沒有出現這個衛生阿姨的名字,旅店老板到現在還沒有做出過合理解釋。”
“第二,昨晚上發生第一起凶殺案的時候,旅店老板向我們起左在旅店裏的情況,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過衛生阿姨的存在,絕對是刻意隱瞞,想讓我們將她忽略過去。”
“第三,昨晚上除了我安排的人之外,隻有林和衛生阿姨兩個人在大廳裏,其他服務員都在休息室裏待命,本來有一個和林換班的姑娘,不過據她,林晚上睡不著,也不會再有什麼客人,所以讓她安心睡覺,自己留在櫃台裏就可以了。所以她並沒有按照規定時間到櫃台裏換班。”
“難道那不是你們關照林一直守在櫃台裏麵的嗎?”惲海右問道。
“我們確實有關照林注意大廳和客房走廊裏的動靜,但是並沒有規定她不可以去睡覺,後半夜的時候,會有警員代替她來監視的,不過也可能是姑娘自己誤會了,覺得我們的意思是要讓她守在那裏一個晚上。”謝雲蒙回答。
這些東西就算是強力拆遷,也應該掉落在本體附近吧?為什麼都集中到房屋客廳中央來了呢?唯一的解釋是,有人把大型家具全部都搬到靠牆的地方,把塊的廢墟和灰塵全部集中到客廳中央,還刻意鋪展均勻。
這麼做的人目的是將地下室的出入口覆蓋起來,因為大型家具與地麵不可能嚴絲合縫,總會露出一些破綻,或者沒有遮掩到的地方,而且家具在出入口附近,人員進出就會很不方便。
但是行動者這樣做很容易招人懷疑,問題是這個懷疑的人必須是對房子以及某些孩子特別關注的人,這個人同時也應該是行動者時刻防備的人,防備什麼?就是不能讓他知道地下室裏有孩子存在的事實,就算是這個房子存在新挖的地下室,也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房子正麵覆蓋偽裝物也是一樣,防備不該知道的人發現秘密,這個不該知道的人,惲海左暫時想不出來,但他自己肯定不是,因為是安穀把他引導進房子裏麵的。
檢查完廢墟之後,惲海左走到外麵,空還沒有亮起來,東方的晨曦還是灰暗色的,他一頭鑽進邊上的雜貨屋,準備通過那裏進入火照地獄之屋過去那間火紅色彼岸花大廳看一看,五年過去了,不知道那裏現在有沒有發生變化。
——
年輕姑娘帶著幾個孩子戰戰兢兢走在大路上,清晨這裏沒有任何人經過,連一輛自行車都沒有,但孩子們還是裹緊的衣服,甚至把腦袋都快要縮進衣服裏麵去了。
年輕姑娘一邊注意著他們,一邊打開自己的回憶,那時候她為什麼會有勇氣去找赤眸鬼神?她自己也不清楚,當時她拖著殘疾的身體,和一顆破碎的心想要弄清楚某些真相,關於房子,關於死者的過去。
赤眸鬼神一開始並不願意幫她,還認為她是個瘋子,自己居然拖著那樣的身體自稱為夫人,還自稱已經是幾十歲的人了,任何人都會以為她是一個瘋子的。
“我肯定,快走吧。”
接下來,大家匆匆上車離開,此刻的時間是淩晨5:5,幾個人把汽車坐得滿滿當當,惲海左一腳油門,汽車就平穩地行駛了出去。
這其中有一件事很奇怪,羅意凡平時對羅芸的嗬護可是心翼翼的,他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姐姐,誰都可以失去,唯有姐姐不能,可今羅芸到此地,他怎麼會沒有過來?反而讓惲海左代替自己呢?而且惲海左冷冰冰的態度著實讓人不舒服。
幾個人出發前往羅意凡的赤眸鬼神茶餐廳的時候,留在房子裏的老人和安穀也在討論著一些旁人聽不懂的問題。
老人湊近安穀耳邊問:“你最近和他取得聯係了嗎?”看老人的臉色,似乎話語中的這個他很重要。
“沒有,”安穀回答:“那家夥很多時候都見不到人,我估計再要等一個星期左右,他有可能會來這裏,不過我也不準。要不我們搬到那裏去吧,再建個房子,沒人會知道的。”
“你胡什麼?那裏冰雪地的,當年相關的人都抓的抓,死的死,而且過了那麼多年,還能找到有用的東西嗎?”老人搖著頭,他可不想再次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可是安穀不這麼想,他努力勸著眼前的老人,:“正是因為過了那麼多年,才沒有人記得我們,在那裏才是最安全的,難道您還抱著當年那樣的幻想嗎?”
安穀口中當年的幻想是什麼雖然沒有出來,但是老人明顯很恐懼,他捂住安穀的嘴:“聲點,那就是刑警和法醫可都參與了的,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明確目標,但我們也不能輕易放棄,你明白嗎?”
“好吧,我聽您的,可是……”
“什麼嘛!爺爺你話不要這麼含蓄,好不好?我完全聽不明白。”
“你暫時不用明白,而且話給我聽一點,心隔牆有耳。”老者用手指了指花板,道。
安穀的聲音立刻降低下去,他走到上麵下來的入口處看了看,一個可疑的家夥也沒有看到,這才鬆了一口氣:“爺爺,你放心,那家夥不在上麵。”
微胖的旅店老板下樓不到十分鍾,就喊著吃不消了,向廁所跑去,旅店裏的廁所很簡陋,就在一樓客房走到底的地方,對外有一扇窗,常年打開著,不過在牆壁很高的地方。
此刻櫃台裏有兩個服務員,一個是昨應該和林換班的姑娘,名字叫做沐言,高額頭,黑刺刺的臉龐,嘴唇略厚,下巴圓圓的,一雙眼睛倒是很大,睫毛也很長,就是整體給人的印象有些粗糙,但看習慣了會覺得並不算難看的類型。
旅店裏服務員的裝束也很簡單,氣暖和的時候,女服務員就是短袖襯衫和長及膝蓋的百褶裙,布料質量很差。
在沐言身邊嘀嘀咕咕的服務員,名字叫做吳禾,身高比沐言稍矮一些,大概1米6左右,人也相對嬌清秀,她來這裏工作才三個月不到,還沒有過實習期,現在工資少的可憐。
旅店發生了這種事情,再加上沒錢可賺還有生命危險,吳禾的父母都讓她不要做了,她自己倒是不怎麼害怕,想要看看凶殺案最後怎麼處理,於是就來了,反正最後一周的排班上完,估計旅店也該因為這件事關門了。
“嗯…太複雜了,我反正是搞不清楚,也許老板是刑警要求他出去的呢?”吳禾。
沐言搖了搖頭,表示這種可能性很,不過她沒有像剛才一樣即刻否定。
講完這些,兩個姑娘好像一下子無話可了,沉默下來,以同樣的姿勢趴在櫃台上,兩個人眼神都呆呆的,直到一個漂亮的中年婦女走進店堂。
“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沐言問道,臉上沒有多少笑容,他實在是笑不出來。
中年婦女看上去最多5歲左右,保養得非常好,她微笑著對沐言:“我能借用一下你們的廚房嗎?我有些東西需要燒煮一下。”
“那個,今我們店裏有些事情,不營業,隔壁不遠處就有另一家飯館,你可以去那裏問問。”
“可是我……”中年婦女似乎有些為難,這個時候,突然謝雲蒙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
“讓她進來吧,沒關係,我們在這裏盯著呢。”
“!!”沐言一下子驚訝得不出話來,謝雲蒙到底是什麼時候去廚房的?難道他會瞬移術嗎?還是在兩個人對話的時候,偷偷溜進廚房裏去的?
沐言想了想,更傾向於最後一種法,刑警行動起來不都是很迅速的嗎?於是他打開大門讓進了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反複道謝之後,才向廚房裏走去,她手裏拿著一個布袋,裏麵好像是飯盒一類的東西,還飄出一股香味,聞得沐言和吳禾都有些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