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十個住客第二十二幕(2 / 3)

最主要是莫和自己的問題,還有最終這棟卡申夫別墅的歸屬問題,這些都是宋躍華現在心中的擔憂。

等到倉庫門被關上,謝雲蒙才從地上站起身來,他剛才蹲著檢查那些箱子,不過是做給宋躍華看看的假象而已。現在真正的行動才要開始,他可不想宋躍華這個時間掌握自己的動向。

就算女雕塑家知道自己在房子裏,那也要讓她琢磨不透具體在什麼地方,行動起來才會方便。

靠在門邊上,用腳踢著地上的箱子,發出一些挪動的聲音,謝雲蒙在等待著。這個女雕塑家的話根本是漏洞百出,褚福屍體如果真的是有人藏在她的衣櫃裏,那麼僅僅一頓晚飯的時間,凶手就把屍體又拿走了?

又不是玩過家家的遊戲,栽贓的人也不可能會良心發現,屍體出現又消失肯定有什麼原因?不定就是女雕塑家自己處理的,謝雲蒙總覺得雕塑家這個職業本身就有一種詭異的感覺,聽她昨下午和兩個女仆出去買了很多工作材料回來。

那些雕塑用的材料,難道不是隱藏屍體的最佳工具嗎?謝雲蒙決定,事後要好好檢查宋躍華的房間,不定屍體還在她房間裏。還有就是後院的泥土下麵,也要挖開好好找一找。

除去以上的疑點,謝雲蒙還在懷疑褚福的死亡真相,他也許根本就沒有死,是被這些擁有綽號的人放到‘網外’去了。怎麼呢?他們三個打電話給莫是在5月1日之前,莫有足夠的時間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五個人這次相聚也許本來就有什麼特殊的目的,羅意凡的基金會不是一直在搜集他們非法買賣蝴蝶標本的證據嗎?失去了牟取暴利的來源,等於動搖了莫向西和這些人的根本。

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銷毀證據,也許是自己和莫海右的到來讓他們認為,有些事不可能再簡簡單單就可以忽悠過去了,所以他們讓褚福脫離出眾人,寧願暫時承擔殺人的罪名。

雲雅暮緊走幾步超過羅意凡和羅芸,來個眼不見為淨。不過她的動作換來了蘇子涵的調侃:“雲姐最近體力見長啊!是不是怕那些被你罵慘的作者來找麻煩,所以特別去鍛煉的?”

“我沒有那種閑工夫,再挨罵也是因為他們自己的作品不夠格,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隻是實話實而已。”雲雅暮冷冰冰地回應道。

她的話讓所有人的笑容瞬間變得尷尬,隻有在惲夜遙身邊的莫海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雲雅暮注意到莫海右的與眾不同,問他:“莫法醫,你在想什麼?”

“想著厚顏之人的嘴臉。”莫海右的話可謂是毫不客氣了,不光雲雅暮瞬間變臉,連周圍的人也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直接對評論家姐開懟,可是要有足夠勇氣的。

果然,雲雅暮馬上反擊了:“不知道莫法醫的厚顏之人是誰?我們這裏有沒有?”

她本以為莫海右當著大家的麵,至少不會直接了當把問題的答案出來,沒想到莫海右張口就回答:“是你,評論膚淺,不過自視倒是不凡!”

雲雅暮瞬間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你,你什麼?莫法醫也是個警務人員,你我評論膚淺,難道你這樣話就不膚淺了?!!”

莫海右似乎不想在下去,他連看都不看一眼氣炸了的雲雅暮,接口:“雲姐,是你自己問我在想什麼,我實話實,有錯嗎?還是你認為你的文章確實膚淺,我對了,才會這麼著急辯解?”

“我……”雲雅暮氣結到不出話來,莫向西隻好回過頭來安慰她。

蘇子涵一副看好戲的嘴臉。羅意凡根本就懶得理,他眼裏隻有姐姐羅芸。至於惲夜遙,他是始作俑者,怎麼可能會參與勸架?!不幫著左一起懟已經是放雲雅暮一馬了。

雲雅暮哪受得了這種氣,回頭噔噔噔就朝前走,把莫向西和其他人都甩在身後。

確定女評論家聽不到,莫向西才對法醫先生:“莫法醫,你也真是心直口快,雲姐她最聽不得的就是這些話,你幹嘛非出來呢?!”

“是嗎?繪美這麼厲害啊!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隻覺得她很任性。”惲夜遙實話實。

羅意凡微笑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都被莫向西聽到了,莫向西就站在不遠處,他回頭看了一眼羅意凡的方向,對身邊的蘇子涵:“看來他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專情嘛!他們的繪美是不是他以前的情人啊!”

“嗯,可以是,也可以不是,陸繪美應該在演藝圈也很知名了,她的父親是大企業家,好像羅意凡當初上位的時候,就是陸繪美的父親在背後支持的。這件事羅意凡從來沒有避諱過。”蘇子涵回答。

“後來發生了羅雀屋事件,羅意凡才對公眾承認,自己最愛的人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而不是陸繪美,他還專門開記者招待會跟媒體道歉呢,之前都隻把陸繪美當妹妹,完全沒有和她交往過。當時我還覺得陸繪美挺可憐的,照她的家世身份,多少男人趨之若鶩!偏偏遇到羅意凡這個不識抬舉的人。”

“原本以為陸繪美的父親會因此跟羅意凡鬧翻,沒想到居然什麼事情也沒有,陸繪美還照樣跟著羅意凡工作。做他的編劇兼經理人。”

“沒想到你八卦起來還真是有一套啊!”莫向西問蘇子涵:“那為什麼平時對我們的態度那樣冷淡呢?”

“人和人之間的交往是要靠緣分的,我和你們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談何熱情?”

“那你到卡申夫別墅真的單純隻是為了蝴蝶?”莫向西眯起眼睛,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東西,好像別有用意。

蘇子涵也不避諱,問他:“我要是出來你能同意?”

“死也不同意,但我不會跟你翻臉,因為你是金主。”莫向西依然笑嗬嗬的,他今似乎換了一個人,與之前在別墅中的莫向西完全不一樣。

“那不就得了,”蘇子涵:“你不會同意,而我每年來一次看看蝴蝶,給你送錢,我們互不相欠不是挺好,至於我對那幾個人的態度,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行了嗎?”

“問題是你不是我唯一的金主,萬一你得罪了其他人,把他們氣跑了,我要怎麼辦?”莫向西問道。

莫:“宋阿姨,我想請你到一樓房間來一趟,可以嗎?”

“莫,你有什麼事情嗎?”宋躍華很奇怪莫為什麼突然要讓她到一樓房間裏去,那間房間她自從16年前離開之後,一直都沒有再進去過。

“您先不要多問,跟我來就行了。”

宋躍華看著莫,她在斟酌和思考,是不是應該相信莫,最後,心中的潛意識還是占了上風,宋躍華對莫了一句:“走吧。”

自己就率先向電梯方向走去。

——

男人和女人站在房間中央,他們不是在對持,隻是互相看著對方,而男人手中,正拿著一張信紙,這張信紙是他剛剛在某個房間裏找到的。

“這是真的嗎?”男人問。

“……我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跟你,雖然你看到了信,但你真的相信信中的內容嗎?”女人問道。

“這封信隻有一半,是我父親的筆跡,既然後麵半張都能記錄如此重要的內容,那麼前麵半張就一定寫著更重要的東西,我想要知道,你們到底是誰錯了?”

“我們誰也沒有錯,他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而我,隻想要得到一份愛!”

“可是你的愛輕易給了一個貪婪的人,你不後悔?”

“當然後悔,但是後悔有用嗎?就像你,也愛了那麼多年,他對你不冷不熱的,你會放棄嗎?”

“我的他不一樣,我的他是青年才俊,而你的他隻是一個罪犯而已。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

“你希望我什麼?”

“我希望什麼你難道不明白嗎?我希望否定我心中十幾年來的答案,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至於你們要不要繼續爭奪卡申夫鬼蝴蝶,這些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男人回過頭去,語氣雖然堅定,卻透露著悲傷。

女人心軟了,她其實一點也不想看到男人傷心,心中想要擁抱這個自己愛了十幾年的人,但是對著男人後背伸出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她不能,在沒有確定那個人真正死亡之前,必須要控製自己的感情。

男人等待著,至少是一個看起來溫暖的擁抱,或一聲聽起來柔和的呼喚也行,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男人心中仇恨逐漸越來越強烈,那是一種帶著自暴自棄的,絕望的仇恨。

宋躍華給莫的畫板,就是莫向西隱藏的第二張地圖,現在莫要去把它帶給已經擁有了一張地圖的人。

關於地圖,宋躍華不是自己找到的,而是那個在莫走後出現的人交給她的。

他們自以為所有的行動都沒有被人察覺,其實謝雲蒙都聽到了,當宋躍華和神秘人在房間裏的時候,謝雲蒙就在與他們一牆之隔的倉庫裏,也就是當時惲夜遙沒能進去的另一間倉庫。

至於刑警先生是怎麼進去的?自然不會是走大門這麼簡單。倉庫窗戶上有一塊完整的玻璃被卸了下來,卸下來的地方安裝的是那種不太牢固的移窗,要是鋼窗的話,謝雲蒙估計就要費一點功夫了。

潛入一樓房間隔壁的倉庫之後,謝雲蒙根據羅意凡告訴他的,把耳朵貼在其中一麵牆壁上傾聽隔壁的動靜。

沒過多久,一男一女就走進了房間,女的應該就是宋躍華,而男人謝雲蒙有些分辨不清楚。不過聽聲音顯露出來的年齡,不像是莫。男人似乎給宋躍華看了什麼東西,而宋躍華並不以為然,並且否認了他提出的觀點。

刑警先生耐心聽著他們講的每一句話,默默記在心裏。

等到房間裏不再有人的時候,謝雲蒙再次行動起來,他翻出窗戶,將移窗修好,然後潛入了一樓房間內部。裏麵的擺設同羅意凡敘述的一模一樣。

謝雲蒙一眼就看到了壁爐台,這可不是裝飾品,是真正的壁爐,可以生火用的那種。

壁爐台上麵的油畫刑警隻看了一眼,就不準備再研究了,他對這種東西可不感冒,再了,從畫上看出某某人的感情問題又有什麼用?他需要的是破案的線索。

在房間裏轉了一圈,謝雲蒙使勁吸著鼻子,還是沒有聞到任何疑似屍體的臭味,泥土和花草的味道倒是很濃,謝雲蒙想,這可能是後院傳進來的味道。

他走到壁爐台前,開始根據羅意凡提供的線索尋找一些東西。謝雲蒙因為沒有看到宋躍華和神秘男人的行動,所以不知道他們已經將第二章地圖帶走了。

床上的男人還在昏迷中,戴璐替他清理完傷口之後,就坐在床邊看著他的側顏。

戴璐知道這個男人有一個綽號叫勾戊,看著他瘦長的身體和醜陋的麵目,還有因為傷口而高高腫起的脖子,確實同傳中的怪物差不多。

戴璐輕哼了一聲,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昨就丟失了,戴璐可以想到戒指究竟丟失在哪裏,但她不想去找回來,一樓房間裏死氣沉沉的,除了搞衛生之外,戴璐才懶得去呢。

‘你要是個好人就好了。’

戴璐的視線盯著沈亞弈時間長了,居然生出一點點憐憫的感覺來,他居然開始順眼了。而且戴璐發現,這個男人睡著的時候,眉眼看上去並不勢利。

‘哼!你們這種人大多都是勢利鬼,現在的樣子不過是偽裝而已。’

可能是為了表示自己不屑一顧,所以戴璐偏過頭去,不再看著沈亞弈,女仆發現沈亞弈窗外放著的盆栽有些幹枯了,於是站起身來,準備去拿個杯子澆點水。

就在戴璐剛剛從椅子上站起來,躺在床上的沈亞弈就動了一下,隨即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目光正對著行動中的女仆背影。

‘我得想辦法讓傻姑娘離開我的房間,’沈亞弈心裏想著合適的主意。

他其實很早就醒來了,趁著莫向西出去的當口,他想要去某個人房間走一趟,可是如果對戴璐明真相的話,之後就有可能會傳進莫向西和其他人的耳朵裏,他可不想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今戴璐似乎不想走了,很快,給植物澆完水的她又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沉思,而沈亞弈也隻能再次閉上眼睛,縮回被子裏麵去。

——

謝雲蒙潛入褚福的房間,一進入他就聞到了淡淡的臭味,心裏咯噔一下,難道真的發生了凶殺案?謝雲蒙立刻警覺起來,鼻子不停在房間裏嗅聞著,希望可以找到臭味的來源。

可惜,他的鼻子不僅不如警犬,連莫海右也不如,聞著聞著感覺氣味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很快就喪失了耐心,開始用簡單粗暴的方法尋找屍體。

地上散落著被割斷的繩索,一圈又一圈好像綁縛莫向西自己的枷鎖一樣,繩索的後麵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蜷縮在那裏一動不動,莫向西機械般的邁開腳步。

越是接近,他眼中的驚恐就越是濃重,直到身體好像被手槍擊中一樣,癱軟在岩壁邊緣為止。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明顯就是一個人的屍體,走近以後,從衣服縫隙中,莫向西看到了雲雅暮死不瞑目的臉!

雲雅暮身上蓋著的是莫向西自己的黑色西裝,她唯一伸在衣服外麵的那隻手,緊抓著一根被砍斷,而且已經腐爛的手指,看到手指上戴著的戒指,莫向西馬上就認出了這是從哪具屍體身上砍下來的。

‘她是誰殺死的?我為什麼一點都沒有察覺?’

‘還有手指和衣服,該怎麼辦?如果給他們看到的話,我就完了!’

莫向西拚命讓自己振作起精神來,扶著岩壁站起來,腳步踉蹌著挪向屍體,準備要將屍體搬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後傳來了一個人嚴厲的聲音!

“莫向西先生,請你不要動,現在這裏由我和遙來負責!”

——

雲雅暮一個人呆在岩石山洞裏,每一分鍾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久,她沒有辦法控製身體的顫抖,就像他沒有辦法控製心裏噴薄而出的恐懼一樣。

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雲雅暮努力想要吐出口裏的東西,但是,除了幹嘔之外,她根本做不到其他任何事,心中的焦急已經將女評論家清醒的頭腦弄得一團亂麻。

她隻能指望著莫向西身後的那些人能夠盡快過來,把他從這種危難的境地解救出去。也許自己根本就不應該慪氣,不應該提前來到蝴蝶山穀,如果什麼都沒有看到的話,就什麼事也不可能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