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十個住客第三十幕(2 / 3)

傅責苦笑著再次低下頭去,他沒有繼續話,而是一直在苦笑,甚至讓人以為,他就快要瘋了。沒有人去詢問他,也沒有人去搭理他,任由他這樣自我放任著,表達心中的絕望。

安淩香想要蹲下身去擁抱他,被羅意凡製止了,羅意凡知道安淩香沒有辦法再下去,於是開口:“接下來的事情,就由我繼續下去吧,我想我的推理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偏差。”

其他人依然沒有話,隻是默默把視線調整向了羅意凡,等待著他繼續往下,這種時候,了解最後的真相比什麼都重要。

“謝警官並沒有如同安姐的猜測,很快回到西屋裏麵,在安姐下迷藥的時候,他也被傅責迷暈在了吳興涵屍體的旁邊。安姐等了又等,都沒有等到謝警官回歸,我想當時她一定非常害怕,害怕在屋子裏的吳興涵已經將謝警官殺死了,才會毫無動靜的。”

“當時抓在她手裏的迷藥,如果不處理掉的話,事後也就會引起警察的懷疑,所以,安姐在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隻能先將手裏的迷藥瓶處理掉,至於她把迷藥瓶處理在了哪裏?這個等一下再。”

“因為這件事真的是非常巧合,安姐當時應該已經沒有勇氣再去迷暈謝警官了,她應該是在祈禱著謝警官千萬不要出事,並且希望謝警官能夠抓住吳興涵。可她剛剛扔掉迷藥瓶,就聽見了隔壁房子裏傳來我們的動靜,她不確定行動的人到底是誰?隻能再次假裝昏迷趴回地上。”

“這個時候,我相信文女士應該已經清醒了。並且因為安姐扔迷藥瓶的動作,更加確定她就是凶手的幫凶。文女士有兩種選擇,第一就是像安姐一樣,繼續假裝昏迷,等隔壁的人過來再確認狀況。因為她同樣不知道隔壁的人是凶手還是刑警,萬一是凶手的話,她要這個時候逃出去,或者有所行動,一定會被凶手發現。”

“被凶手發現就意味著要被殺,何況房子裏還有一個幫凶,她絕對不可能逃得掉。第二就是隔壁的人是刑警,這樣文女士隻要想辦法把他吸引過來,就能及時逮住安姐,讓她供出真凶到底在哪裏?”

“但我沒想到,你卻從大門離開,並且聽到了你下樓的腳步聲,這個時候我的心情可想而知,你如果能從樓下逃走的話,那就代表謝警官一定再次出事了,你在那種狀況之下,我能放過凶手嗎?”

“但在此之前,我想著的是趕緊去救謝警官,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要救出他,所以我想也沒想就從東屋樓梯間的窗口翻了出去,結果我沒有料到,西屋周圍所有踏腳的地方都陷下去了,我要不是反應及時抓住西屋地基的話,現在早就是地下洞穴裏一具粉身碎骨的屍體了。”

“我拚命移動到西屋大門下麵,呼喊著謝警官的名字,希望能夠得到回應,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而房子卻在一路向下沉去。我瘋狂地拍擊搖晃西屋大門,這讓我感受到了和曾經一樣的死亡危機,身邊的泥土在不停的向下掉落,房子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轟然倒塌,而謝警官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的心也因此緊緊抽搐起來,我想,當時我的瞳孔一定已經變成了和鮮血一樣的顏色。就在我無計可施的時候,我聽到了東屋地下好像有聲音。東屋當時紋絲不動,看上去非常安全,它地下發出的聲音,應該就是有人在秘密通道裏麵活動,想要回到屋子裏麵。”

“為了確認那個人是不是凶手?我拚命爬回東屋樓梯間窗口,就在我探出頭的同時,我看到了地上這家夥從秘密通道的出入口出來,你們知道嗎?如果當時我再瘋狂一點的話,我就會從背後殺了他,真的,但是我控製住了自己,因為我記得謝警官過一句話,我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我不能夠讓姐姐和孩子們傷心。”

“於是我悄悄跟在凶手後麵,找機會襲擊了他,把他暴打一頓之後,我把他帶到吳興涵死亡的窗口邊緣,讓他趴在窗口上,我對他:我要用你的身體搭一座橋,讓自己爬到對麵屋子裏去,在爬過去的過程中,我還會把你的骨頭都踩斷,讓你嚐嚐死亡的滋味。”

“起來,玲玲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也有錯。當年我窮困潦倒,做群眾演員的時候,玲玲已經在演藝圈打開一些局麵了,要不是她不離不棄,根本就不會有後來的我。但是我出名之後,卻沒有重視過她的感受,尤其是在玲玲演藝事業跌入低穀的時候,我居然都沒有伸手幫一把,如果我當時能夠更關心她一點,也不至於發生之後的事情。”

“是我對玲玲造成的傷害,導致她對我完全失望,選擇離開我,拋棄青青,用金錢來彌補自己的痛苦。而她對吳興涵造成的傷害,歸根結底,我也擺脫不了的幹係。”

“你們一定都很想知道,當年發生在薰衣草花田裏車禍的真相。其實在惲先生來找我的時候,我之所以拜托他幫忙,不是為了找到車禍的真相,而是為了解救玲玲,我知道他受製於劉運兆這個壞蛋,青青也是,如果惲先生前往調查的話,一定可以揪出劉運兆的辮子,還她們母女自由。”

“但我沒想到,吳興涵居然擬定了殺人計劃,想要把進入薰衣草別墅的所有人都殺死。當聽到米警官起這些的時候,讓我感覺到毛骨悚然。”(米東去找吳興涵的時候,還不知道傅責是真凶,外圍警員告訴他的,也隻是提到了吳興涵。)

“我能夠想象得出吳興涵恨玲玲,但我沒有想到,他居然參與了那麼龐大的犯罪事件,而且恨到要故意把玲玲拉下水,還連帶上了我們的女兒。所以,當那包裹著屍塊的箱子送到我那裏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出實情。”

“那個快遞員就是吳興涵,長大之後的吳興涵雖然我隻見過一次,但是我依然可以認得出他來,我想,他是要用包裹裏麵的屍塊威脅我,讓我閉上嘴巴,不要不該的話,不要讓刑警把矛頭對準他。我想他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吳偉雲的錄音到這裏,惲夜遙示意米東暫停一會兒,他:“吳伯伯應該是搞錯了,他他見到過長大後的吳興涵,我想他同文女士一樣,見到的也是傅責,而不是吳興涵。所以,傅責把快遞包裹送到他那裏去的理由,應該和他的正相反。”

吳偉雲的一席話,幾乎將我們還沒有明了的三件事全都陳述了出來,首先吳偉雲自己的經曆已經無需再多言了。

其次,駱玲玲(文淵)和吳青青(蒼鹿鹿)車禍之後的經曆也大致講明了,駱玲玲因為沒有勇氣麵對家人,害怕被拒絕,所以選擇用特殊的方式帶走女兒,可是卻被人利用,陷入了罪惡的泥潭之中,還不慎將自己的女兒撞傷。

他們消失的那幾年裏,許景洪一直不遺餘力地尋找著愛人,而駱玲玲四處求醫,為女兒整容。最後,吳青青雖然變成了蒼鹿鹿,但總算一切安好,相愛的人彼此回歸到了最溫暖的懷抱之中,也為父母愛情重新搭建起的一座諒解的橋梁。

然後是兩個白芸的問題,被殺死的白芸是一個與真正白芸體貌特征極其相似的人,而且血型也一樣,雖然她人是假的,但所用身份證件卻都是真的,是進入薰衣草別墅的白芸交給她的,為了讓警方在調查的時候,不至於太快拆穿她們的把戲。

最後剩下的就隻有快遞包裹殺人事件,但是這件事已經被惲夜遙寥寥幾句解釋透徹了,根本就是傅責計劃中的一部分,隻為了通過吳偉雲的嘴,將吳興涵的殺人嫌疑宣揚出去。

還有去見駱玲玲,故意在輔警麵前發現垃圾桶中的半身屍體,都是為了讓更多的目擊證人看到‘吳興涵’,以坐實他的罪名。為傅責自己脫罪。

薰衣草別墅殺人事件的結局

駱玲玲跟隨刑警回到警局,將當初她是如何找到劉運兆,如何製造那場車禍的詳細過程原原本本了一遍,當年被作為吳青青替身的女孩,警方經過重新調查之後,還原了她的身份,她也是一個來自外地的孤女,家中親戚目前隻剩下兩位年邁的老人。

在薰衣草車禍發生當,她被一輛皮卡車撞倒碾壓,事後皮卡車司機逃之夭夭,而她被劉運兆發現,被當作吳青青的替身搬運到薰衣草花田之中,劉運兆和駱玲玲,還有劉韻都知道這件事。

所以他們等於是間接傷害了這個女孩的命,駱玲玲無論如何都要接受法律的製裁,但由於她認罪態度良好,同時也幫助找出了當年的皮卡車司機,而且對受害者僅存的家屬作出了最大限度的賠償,所以,法院決定對她從輕發落。

的時候,諾諾時常喜歡坐在父親的肩膀上看他捕魚。諾諾出生在漁船之上,很少有機會到市鎮裏去。就算上岸,也走不出他們所住漁村的範圍。不過,諾諾並不喜歡到岸上去,他更喜歡呆在船上,陪著父親捕魚。

捕魚賣魚就是諾諾全部的生活,簡單而又平靜,充滿著幸福和快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母親過世得太早了,看不到諾諾現在的樣子,所以諾諾總是把母親的照片揣在懷裏,空閑的時候就拿出來看一眼。

他覺得這樣做就像是和母親麵對麵站著一樣,互相都能看到對方,母親在地下也不會感到寂寞,相比於城市裏15歲的孩子,諾諾的心境要更加單純和善良,經曆的世事汙染也要少得多。所以,他同父親一樣黝黑的臉龐上總是帶著微笑,一雙眼睛就好像父親從貝殼裏挖出來的明珠一樣清澈。

父親年輕的時候稍稍讀過一點書,在那種鄉下老師的私塾之中,但讀得不多,隻略微識得幾個大字而已。每當諾諾睜大眼睛遠眺湖麵的時候,父親就會脫口喊他‘重明’,在父親的眼中,那個時候的兒子真的很像一隻即將展翅高飛的重明鳥。

他將所有的希望和美好都寄托在諾諾身上,希望有一,諾諾可以走出這個貧窮的市鎮,開創屬於自己的一片地。因此,與諾諾的願望正好相反,父親更想把諾諾送上岸,而不是待在這片廣闊的湖麵之上,同他一起捕魚終老。

父親把所有捕魚得到的錢全都給諾諾帶到學校去,可是偏偏諾諾的學習成績很差,根本就不喜歡書本上的東西,甚至都不愛去學校。無論是上學還是放假的日子裏,諾諾都會偷偷溜回船上,和父親待在一起。

淡淡的煙霧,逐漸形成了男人的夢境,在虛空中漂浮的夢境裏麵,一對衣衫破舊的男女若隱若現。女人留著普通的短發,發絲之間也參雜著縷縷蒼白。而男人,有著一張瘦削,顴骨突出的臉龐,臉色黝黑,皺紋如刀刻一般深邃。

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的味道飄進男人的鼻尖裏麵,那是他向往,卻又再也無法真正觸及到的味道。

“豆,起來吃魚了,我今做了你最喜歡的清蒸魚,而且沒有放料酒哦,你聞聞看,魚腥味是不是很濃?”

聲音一傳進房間裏,豆立刻就像準備好一樣從夢境中複蘇過來。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幾步跑到女人麵前:“貴,趕快過來,我等你都等餓了。”

“怎麼總是叫我貴?我又不是你們家買來的,如果你是在嫌菜錢太貴的話,那我不幹了還不行嗎?!”女人嘟起嘴巴,不耐煩地道,她實在不喜歡男人這樣稱呼她,明明自己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悅悅,喜悅的悅,難道不是聽了就讓人感到高興的名字嗎?

可是豆依然我行我素,他拉著悅悅的手,也不管悅悅手裏有沒有拿著東西,開心的:“我叫你貴,是因為在我思念的人中,有一個人也叫貴,並不是因為你太貴或者菜錢太貴的原因,你不要誤會。”

“是,是,我不會誤會,你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我都聽出老繭來了!”悅悅故意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可是她的這副樣子落到豆眼中,卻一點都不會感到生氣,反而讓豆的笑容越來越放鬆了。

豆:“好悅悅,謝謝你每都給我做魚吃,最近生活費有些緊張,能不能下個月再給你呀?”

“為什麼呢?”悅悅問道,倒不是因為她緊張豆那點生活費,其實悅悅心裏一直很喜歡豆,就算沒有生活費,悅悅也會一如既往照顧他的。隻是,對於豆突然之間提出的事情,她很想知道原因而已。

他這話得讓悅悅半信半疑,她從來沒有聽豆起過什麼財產,豆的經濟狀況是悅悅憑著他那破爛的房子,自己判斷出來的,悅悅問:“那你看,你到底有多少財產?”

“我啊,有很多很多財產,嗯,你讓我算一下,大概……155塊6毛8分吧。”

當豆裝模作樣出具體數字的時候,悅悅立刻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她半才能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個傻瓜,155塊6毛8分,虧你也得出口,還夠不上我爸一個月的工資呢,這就是你全部的積蓄?”

“是呀,對我來,這已經是很多很多錢了。我把它存起來,就是為了能夠有一,劃船到大湖對麵去看一下,我很喜歡大湖對麵的村莊。我想,可能的話我也許會定居在那裏,不回來了呦!”

豆今確實和平時不一樣,他連話的時候眼角都在微笑,原本抑鬱的氣質一掃而空,一張微微泛黑的臉上仿佛要閃出光芒來一樣,悅悅隻好終止了關於錢的話題,對豆:“那好吧,我陪你去,如果你想要住在大湖對麵的話,我也會陪你一起住在那裏的。”

“真的嗎?那伯父伯母要怎麼辦呢?他們可不會放棄這邊的工作。”豆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道。

“我是如果,你又還不確定是不是要住在那裏。等你確定了,我再跟我爸我媽商量還來得及。”悅悅衝他扮了一個鬼臉,重新拎起自己的布包,跟在豆身後出了門。

豆腳步輕快地走出巷,轉身就進入了隔壁的銀行,而悅悅則把自行車停在銀行門口,靜靜等待著他。

前往大湖南麵的事情,就這樣歡樂的定下來了。155塊6毛8分,如果他們雇傭一輛汽車,足夠前往大湖南岸了。然後幸運的話,剩下的錢還可以租一艘船,當然不夠的地方,還有路上的餐費,悅悅會出一點的,她的包裏有父母給她的零花錢,大概有十幾塊錢。

一對互相關懷的青年男女,以及他們之間一次的遠行計劃,不會引起太多人的關注,而獨立自主的悅悅,離家出去玩幾,也不會讓她的父母太過於擔心,事情就這樣慢慢向著位置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