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年之約(2 / 2)

顧西涼低頭在耿執念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走吧——”他溫厚的手掌拉著她的冰涼地小手,向門外走去。

出了迷瑟的門,耿執念一陣哆嗦。她輕微的歎了一口氣,隨即坐上了鍾朗的奢華的跑車,如今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四月天的夜晚,卻如此的寒冷。

耿執念躺在這張柔軟奢華的大床上,指腹輕輕的拂過絲滑的被麵,揪著被子,輕軟的蠶絲被,飄飄柔柔的。

床頭的壁燈微微的亮著,她睡覺從來沒有留燈的習慣,怕刺眼是一方麵,省錢也是一方麵,單身家庭的日子,本就是一分一分的節省下來的。

昨天她還住在那個暗的小閣樓裏,麵對的是斑駁破敗的牆壁。今晚,就住了天堂。這樣的奢侈的住房,她從來沒有妄想過的。深色的窗簾,遮住了外麵的一切。房間裏靜的可怕,明明自己是困得要死,卻害怕合上眼,一閉上眼,那晚的恐懼就蔓延而來。

她站起來,走到窗簾邊,掀開窗簾的一角,這時候到底還有誰會和她一樣,深夜仰望繁星點綴著夜空,孤獨、不安地期盼著黎明的到來呢?

顧西涼今晚帶她來的不是上次的那個房子,獨門獨院的兩層別墅。回來的時候,他冷冷地說了句讓她去洗澡,自己進了書房,到現在也沒有出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等待一點一點吞噬著她的心,讓她慢慢建樹起來的護盾逐漸的瓦解。寂靜中的腳步特別清晰,耿執念呼吸一滯,快速的躺倒床上,靠在床沿,身體僵硬的蜷縮。

顧西涼剛剛沐浴出來,隨便地擦拭著身上的水珠,七八分幹的時候,毛巾往床底的沙發上一拋。

大床上下振了一下,耿執念的一顆心都提到嗓子了,雙手緊緊地拽著被子。旁邊的人扯了扯被子,燈也熄滅。

黑暗中,她睜開了眼睛,不安地往床沿移了移。直到身邊的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她的心才放下來,暗暗的呼出一口氣,朦朦朧朧的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旁邊的人已經不在了。她驚得立刻換上衣服。來到樓下的時候,顧西涼正坐在餐桌上,喝著咖啡,麵前放著煎蛋,幾片土司。

耿執念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直到顧西涼吃完,不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西裝,帶著一副眼睛,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恭敬地走進來。

“先生,你昨晚交代的事,我已經理好了。”顧西涼拿起桌邊的報紙,一邊翻看著,一邊沉穩的說道,“這是,我的助理,以後有事找他。”耿執念確定這話是對她說的。

蘇北不著痕跡地看了耿執念一眼,很年輕的一個女孩子,與老板以往身邊的女人截然不同,這個女孩子眼神清靈卻又帶著點迷茫的憂傷。

蘇北走後,屋裏的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走出來把餐桌收拾幹淨。“王媽,你下去吧。這裏不需要了。”

耿執念知道顧西涼有話要和她說了。“你媽媽的事,李然會安排好的。”冷冷淡淡的話,耿執念抬頭看著他。顧西涼走到她身邊,“這個你拿著,密碼是你的生日。”

一張金色的卡,耿執念顫抖著手接了過來。一張卡,普普通通,卻預示著她的另一重身份,是恥辱,又是解脫。

顧西涼安排的非常好,耿母當天就住進了醫院,一間較好的單人病房,這裏有全國最好的專家替她會診。與從前真是天壤之別。耿執念在醫院門口的花店裏買了一束百合,含苞待放,她剛剛找來一個花瓶,正在著,花香淡淡的揮發在空氣中,清晰怡人。

“小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耿執念手上的動作一怔,轉身看著耿母,“媽,這是一個好心人資助的。他看到我在報紙上登的求助信息。”耿執念怕母親不信,拿出報紙,“媽,你看,這是我在報紙刊登的。”這份報紙是她讓蘇北弄的,她怕母親不信,就做了個假。“媽,你看老天是寬厚我們的,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耿執念揪著心,明明沒有吃黃連,嘴裏卻一片苦澀,她盡量讓自己歡快地說出來,一字一字說出口,才知道心有多疼。“我們得好好謝謝他了。”耿母聽她這麼一說寬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