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目,稚嫩的臉上噙著淺淺的笑容,那模樣看上去漫不經心,卻又不似他這個年紀該表現出來的……邪氣。
可這個時候,耿執念根本就無暇去注意他眼中閃爍著的那抹光亮,反而被小家夥脫口而出的話給嚇了一跳。
“怎麼會呢。我根本不認識他!”
她有些急切地矢口否認,可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因為小家夥這天真的童言而亂了心神。
“是嗎?”
耿小字似信非信地眨巴著黑星眸子,明亮的眼珠子看著,隱約地透著幾分精明。見他小手拖著下頜,做出一副沉思狀,沉默數秒,才出聲道:“可是,他剛才就是在故意刁難你,餘簫哥哥說,男人最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女人了。”
耿小子似懂非懂地看著耿執念,緩緩地吐出了這樣一句話。餘簫……耿執念的唇角在小家夥子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狠狠地抽了好幾下。這家夥,誰的話不聽,聽那臭小子的話。
“別聽他胡說!”
她低低地開口,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車窗外那一抹頎長奪目的身影,此時,他並沒有回到車內,而是斜靠著車身站著,那雙深邃的目光自然地透著銳利,看著前方眨動著,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根本讓人無法猜透。
見顧西涼的眉頭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微微擰成了一團,臉上還有些莫名的不悅。隻是,耿執念並沒有花心思去猜測什麼,對於顧西涼這樣的男人,她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猜透他。
而這樣男人,也並不是一個被輕易猜透的人。目光靜靜地從顧西涼的身上收回,她側過頭來,朝自己的兒子看了一眼,眼底滑過一絲異樣。
顧西涼靠在保時捷車上,並沒有急著走,事實上,他也覺得自己這種行為有些奇怪。車子不過隻是被刮擦了一下而已,他根本沒有必要在這裏跟耿執念耗,可偏偏,一想到她著急著去為一個男人慶祝生日,他的心裏就沒來由地一陣怒火。
他就是不喜歡那個女人去為別的男人慶生,哪怕這個女人早在五年前就已經跟他斷了任何關係。更何況,是他親口讓她打掉了他們之間唯一的聯係。醫生說,我有三個月的身孕了……打掉……他靠在車上,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幕,眉頭募地鎖緊。
那雙幽深陰戾的眸子裏迅速滑過一絲異色。目光下意識地朝耿執念的車裏投去,見耿執念靠著駕駛座坐著,閉著雙眼,臉上看上去十分安靜。
少了五年前剛剛大學畢業時的稚嫩,此時的耿執念,臉上多了一種自然散發出來的成熟韻味。停留在耿執念臉上的目光微微加深了幾分,卻沒有注意到副駕駛座上,那張稚嫩的小臉蛋上,雙明亮的黑眸此時正帶著幾分好奇地望著他。
就在這個時候,保險公司的人趕來了,看到顧西涼,眼底不免也有些意料之中的驚訝。隻是顧西涼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拒人於千裏的氣場還是讓保險員沒有膽量跟他對視,而是走到耿執念的車前,敲了下她的車窗。這微小的動靜讓耿執念微微睜開雙眼,而後,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耿小姐,你好,我是保險公司派來的,您能說明一下具體情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