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是她自己都沒有意想到的欣喜,甚至,那雙往日找不到情感的深瞳裏,流露出了一絲清澈的淺笑。
耿執念的神智慢慢地回來了,當她意識到身邊的聲音出自誰的時候,身子足足僵硬了好一會兒,而後,才不動聲色地收斂了眼底的異樣,緩緩將視線轉向他。對上她的,是一雙帶著欣喜的好看黑眸,在她清冷的眼底,倒影出了些許光彩。
“執念......”顧西涼開口,正要說點什麼,卻見耿執念又從他的身上,將視線收了回來。咬牙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想要從床上下來,腳剛落地,卻因為沒有力氣而差點摔倒。
“你要去哪裏?”
見她這般舉動,顧西涼的眼底燃起了一絲淡淡的火光。而這樣的火光,將他眼底那一絲細微的緊張給掩蓋了下來。伸手攙住耿執念虛弱的身子,想要將她帶回床上,卻被耿執念無力地甩開了。
“顧先生,請你自重。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她冷膩了顧西涼一眼,再度欲提步離去,卻被顧西涼給再度狠狠拉住了。因微慍而加重的力道讓耿執念手臂上的疼痛更加劇烈了一些。卻見她輕微地蹙了一下眉頭,卻倔強地不肯在顧西涼麵前有半點的示弱,咬牙忍著疼,挺直身板,直視著顧西涼。
她的眼底,盡是冷然:“顧西涼,管好你的女人,也管好你自己,我不管你現在出於什麼原因站在這裏,我都不需要!”
她冷冷地甩開了顧西涼抓在她手臂上的大手,固執地想要往外走去。
“你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打算去哪裏?”
顧西涼火了,完全無視了她剛才這一番決然的言辭,在她開門的瞬間,伸手攔在了門口。耿執念不語,隻是將目光冷冷地掃過顧西涼的臉,繞開顧西涼的手臂,往外走去。
“耿執念!”
顧西涼氣結,上前直接將耿執念拽到自己的懷中,在她掙紮的當口,沉下臉來。
“你知道我的脾氣跟耐性都不是很好,所以,你還是乖乖聽話回房間去。”
他的口氣在看到耿執念眼底閃爍出來的淚光時,下意識地柔了幾分。麵對眼前的顧西涼,耿執念有的,卻隻是冷笑跟嘲諷。即使雙眼酸澀得厲害,也倔強地不肯在顧西涼的麵前落下。
她停止了在顧西涼懷中的掙紮,而是平靜了下來,眼底沉澱的隻有嫌惡跟陌生,對他開口道:“顧西涼,你最好搞清楚狀況,你沒有任何資格和任何身份去管我任何事。”
她咬牙,忍著心口的劇痛,雙手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深深的陷進了掌心之中,她冷厲地看著顧西涼蹙眉的俊顏,道:“別讓我覺得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惡心。”
看著顧西涼眼底逐漸閃過的那些複雜而讓她茫然的神色,她沒有心思去解讀太多。看著顧西涼眼底逐漸閃過的那些複雜而讓她茫然的神色,她沒有心思去解讀太多。在顧西涼逐漸鬆開她的當口,她快步退了出來。腳下因為過猛的動作而有些許踉蹌。
她的腳上根本就找不到半點力氣,才提起腳,就因為站不穩而摔在地上。
“呃......”
再次疼得悶哼出聲,她眉頭輕蹙,包紮好的雙手因為反射性地撐在地上而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蛋上因為這一陣劇痛而更加蒼白。她意圖從地上站起,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隻是徒勞。
雙手隻要一撐,就痛得幾乎要將她撕裂。昨晚因為太過緊張,給餘先進做心髒複蘇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雙手的骨頭已經錯位。加上那個時候沒有及時治療,以至於她現在這種劇痛更加的貼近。
額頭上慢慢地滲出了一些冷汗,她咬著下唇,一次一次地努力,一次一次地失敗。下唇幾乎被她咬出血來,可她卻沒有半點察覺。顧西涼站在一旁,看著她這樣的動作,並沒有上前。
隻是心口那一陣一陣熟悉的疼,比先前更加得清晰,更加得猛烈了一些。耿執念剛才的話,似乎狠狠地影響到他了,那雙漆黑的眼底,籠罩著一些不明的低落。沒有資格,沒有身份去管她?
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再度有了之前那一種熟悉的被掏空的感覺。心裏空蕩蕩得有些難受,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耿執念那樣倔強而不服輸的模樣,終究還是沒有能忍住,走上前去,將耿執念從地上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