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執念依然傻眼地看著顧西涼,久久說不出話來。可心底,在看到顧西涼如此滿足地吃完她煮的麵時,還是有些小小的竊喜。“執念?”看著耿執念傻愣愣地盯著他看,一副完全不能置信的樣子,那模樣著實讓他覺得有些好笑。顧西涼的眼底融進了幾分笑意,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終於,讓耿執念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有些懷疑地看著顧西涼,低聲問道:“你確定你吃了這碗麵......不會有問題麼?”“撲哧”一聲,顧西涼被耿執念這個問題給問得笑出聲來。在耿執念惱羞成怒的眼眸中,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寵溺道:“真沒有想到一向自信的耿醫生,竟然會這麼懷疑自己的廚藝。”他看著她,眼底盈滿了笑容,即使那麵確實鹹得讓他回味起來都忍不住冒冷汗。可是,這是她親手為他做的,哪怕再難吃,他也會覺得是人間美味。他就知道,他的小然是舍不得他餓肚子的。顧西涼在心裏,像個孩子一般地得意著,眼中的笑容越發濃烈了起來。耿執念看著他的表情,不像是那麼難受,她也就將信將疑地選擇相信了。點點頭,她在他麵前站了起來,道:“既然吃飽了,你應該沒有其他事了吧?我先回房休息了。”說完,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可剛提起腳,卻感覺到衣角被人拉住了。低下頭來,見顧西涼坐在躺椅上,明亮的黑眸依然楚楚可憐地看著她,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此時,顧西涼此時的表情簡直就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不停地搖晃著她的衣擺。而這樣的表情,讓耿執念的眼眸逐漸加深了一些,“顧西涼,這樣的表情不適合你,你最好還是收回去,沒事的話,我回房了。”“當然有事。”見裝可憐沒有用,顧西涼還是識相地將那種連他自己都覺得惡心的表情給收了回去。見他站起身來,用一隻腳跳到耿執念麵前,低眉看著她慍怒的表情,低聲道:“外麵很冷,你讓我回房間,好不好?”“不好。”耿執念一口給拒絕了,同時,沒好氣地冷睨了他一眼。“執念......”“我好像教過你,讓你在學會征求別人意見的同時,還要學會接受別人的意見,前者你學得不錯,後者......”她勾起唇,看向顧西涼有些低落的表情,道:“你還要繼續努力。”說完,前身快速回了房間。顧西涼心裏也清楚,耿執念肯定不可能那麼快就接受他,現在能跟他說那麼多話,也算是極限了吧。在心裏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他轉身,一瘸一拐地重新回到躺椅上睡下。隻是,腳上被蛇咬過的傷口時不時地作痛著,根本讓他無法入眠。盡管他在耿執念麵前掩飾得很好,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的腳痛得讓他無法入睡。盡管他在耿執念麵前掩飾得很好,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的腳痛得讓他無法入睡。耿執念回到房間沒多久,一直無法入眠。想到睡在外麵躺椅上的顧西涼,她還是放不下心來。她也知道,這山裏的天氣到底有多變,再加上他本身就還在發高燒,要是真被凍著了,累的還不是她麼。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都沒有睡著,她有些苦惱地在床上爬了起來。輕輕開門走出房間,見外麵躺椅上躺著的人,此時也同樣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睡!手,時不時地朝小腿上包著的傷口拂去,好像很難受。她的心裏驟然一驚,看著顧西涼那翻來覆去的模樣,眉頭突然間擰緊。差點忘了,他剛被蛇咬過,這種痛要持續好幾天才會好,白天的時候看他精神這麼好,她竟然這麼粗心到把這事給忘了。重重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在心裏暗暗地罵了自己一聲,提起腳走到顧西涼的身後。看著他像是刻意地壓著自己的聲音不讓她聽到一般,她眼底的心疼便更加濃了一些。她想,白天的時候,他那輕鬆的姿態應該是在她麵前裝出來的吧?他是不想讓她擔心麼?“睡不著麼?”夾著幾分心疼的聲音被掩蓋在了熟悉而清冷的聲音之下,同時,讓原本還咬牙忍著痛的顧西涼驟然將手從小腿上收了回來。轉過頭來看向身後站著的麵色平淡的耿執念,他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執......執念,你怎麼......出來了?”他的目光有些閃爍,口氣中也帶著淡淡的心虛。他忍了一天就是不想讓她擔心,或者因為他救了她而感到內疚和自責。腳上的痛並不小,盡管他咬牙忍著,可還是在不經意間擰了一下眉頭。他所有的表情,所有的眼神都讓耿執念看在眼裏,見她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朝顧西涼的腿上看了一眼。看著他的小腿因為忍著痛而有種極小的顫抖,她的眼眶熱了一圈,卻在黑夜中,躲在了月光照不到的角度,不讓君昱铖看到。“我......我出來是因為......”她抿了下唇,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開口。黑暗中,她看到月光打到顧西涼的側臉上,將他深邃的五官照得越發的好看,也多了些許不同往日的柔和。今夜的月光特別明亮,甚至,耿執念可以借著月光看到顧西涼那雙漆黑而清澈的黑眸裏,此時倒映出來的自己的影子。那張倒映出來的臉蛋上,有著對顧西涼濃濃的心疼。正了正色,她理了理自己的情緒,道:“我是出來叫你回房間睡。”一句話,卻讓顧西涼喜出望外。原本迷惑而慌亂的眼眸裏,頓時閃過一絲興奮而欣喜的色彩。如果不是因為腳上不靈活,他一定會高興得將她抱起來在房間裏打轉。“好。”壓著自己心底那呼之欲出的興奮,他明亮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耿執念,臉上的欣喜根本無法去忽視。“好。”壓著自己心底那呼之欲出的興奮,他明亮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耿執念,臉上的欣喜根本無法去忽視。倒是耿執念,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本就覺得有些別扭,再加上被顧西涼這樣盯著看著,她便越發覺得不自在了一些。不再看顧西涼,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他,道:“我隻是不想讓你病情加重又麻煩到我。”口是心非地說完這句話,她半側臉對身後的顧西涼道:“進去吧。”提起腳往前走了兩步,她還是有些矛盾地將腳步收住了。抿著唇猶豫了半秒,身子往後退了兩步走到顧西涼身邊,將他扶著往房間走去。耿執念的每一個舉動跟表情,都會讓顧西涼在心裏竊喜著,小腿上的劇痛似乎也降低了許多。被耿執念攙扶著回到房間,往床上坐了下來。這個簡陋得根本無法跟他家裏那張豪華大床相比的房間裏,因為耿執念的存在而讓他覺得比金窩銀窩還要讓他歡喜。除了那張床以外,窗戶邊上還放著一張椅子,坐在窗口,剛好可以看到天邊皎潔的明月。這環境,比起山裏老百姓的房子,也算是好的了。將顧西涼扶著坐下之後,她則是在君昱铖的腳邊蹲了下來。在顧西涼錯愕的眼眸之中,她的手,輕輕地拂上他的小腿傷口的地方,道:“很疼麼?”淡淡的口氣之中卻有著濃濃的心疼,甚至讓顧西涼感到受寵若驚。卻忙不迭地搖了搖頭,“不痛,不是吃過藥,打過血清了麼?怎麼會疼?”他笑著想要將耿執念從地方扶起來,卻被耿執念給伸手阻止了。見她垂著腦袋,手,輕輕地上下撫摸著他傷口的地方,輕柔著沒有作聲。“小然?”見耿執念許久不做聲而是一個勁地揉著他的傷口,耿執念的心裏不免有些擔憂了起來。低眉輕喚了耿執念一聲,她垂著的腦袋,讓他看不清她的臉,耿執念這樣的反應,卻讓他越發緊張了起來。“執念,聽話,別蹲著了,我沒事,快點起來。”他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奈何因為腳上那劇痛的原因,讓他難以使上足夠的力氣。“執念......”“為什麼非要嘴硬,死要麵子很好玩麼?”她的聲音有些低低的,還有些小小的沙啞,鼻音有點重,像是在刻意壓著什麼一般。顧西涼也感覺到了她聲音中的怪異,顧不上許多,直接蹲下身來,抬起季然的下巴。借著月光,他看到顧西涼的臉上滿是淚水,眼眶之中,還有些晶體呼之欲出。他的心一驚,將她攬進懷中,焦急地安撫道:“怎麼了,執念。你怎麼哭了?......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好不好?乖了,別哭了,你再哭下去,我的腿就真的要疼了。”他不停地擦著她臉上的淚水,卻見她的眼淚越湧越凶,似乎根本就無法止住。“執念,你乖了,別哭了......好,好,我疼,我真的很疼,你先別哭了,幫我揉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