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慕淮霄應道，禮貌地看著她。
她睜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竟然在沒有帶錢的情況下遇上城主，並且替她付了茶水錢。
聽書都能巧遇城主大人，她活了十七年，從來沒有這樣幸運過。
不過忘記帶錢出門的毛病還是改不了，讓別人付錢也真是夠窘迫，不好意思地撓頭，道：“謝謝城主，我明天就把錢還給你。”
“不用，算是我請你的。”慕淮霄語氣淡然，並不太在意，繼續邁步往前走。
“欠人家東西我會過意不去，所以還是要還的。”蘇寶甘堅持道。
許是被她的堅持所感動，慕淮霄停下腳步，一本正經地望著她，“既然你堅持如此，那明天你來我府裏還錢就是了。”
這公事公辦的態度仿佛神聖不可侵犯，更不容拒絕。隻是聽說城主府戒備森嚴，尋常百姓是進不去的，這樣倒叫她犯難了。
像是能看懂她似的，他接著說：“你叫什麼名字？明天直接過來找我便可。”
“蘇寶甘。”她乖乖回答。
“嗯，知道了，你早點休息，先回家去吧。”
不一會兒，慕淮霄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她覺得像做夢般不真實。又確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竟然還能去城主府，想想都覺得幸運無比。
推門而入，她欣喜踏進院子，終於回家了。
院子的上空是滿天繁星，眾星捧月。風南曜倚坐在那顆杏樹下飲酒，月光為他渡上一層銀光，虛幻如落入凡塵的嫡仙，遺世獨立般飄然與孤傲。
蘇寶甘猶豫了會兒，還是走到樹下坐到他身旁。
“今晚的月亮真圓啊！”
她用盡可能輕鬆愉快的語氣感歎著，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就偷偷瞄了一眼風南曜，他依然舉著酒壺喝酒，眼眸像是在望著月，卻又是透過月在看什麼。
酒是顧綰帶來的那兩壺，不知何時就落到他手上了，不過她顧不上計較，因為他空洞的眼神裏不見平時的淩厲，隻有一片荒蕪，仿佛下一刻，他眼眸中微弱的光輝真的會消失殆盡。
“你是不是在生氣？”她問，心裏莫名開始惶惶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事要發生。
“生什麼氣？”他疑惑，看向她。
打量了他的神情好一會兒，依然辯不出喜怒，她才道：“就是凰音突然出現，還有我扔下你跑的事。”
“原來你這麼害怕我生氣。”風南曜挑眉輕笑。
她心亂如麻。他笑得很奇怪，這笑不似平常那般傲氣，卻是一種她看不懂的寵溺與愉悅。
她不明所以，隻繼續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長長一陣沉默，風南曜轉開視線看向黑暗之中。“我要走了。”
她睜大眼睛，仿佛聽見了什麼異聞事件。
停頓片刻，他忽又揚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笑了，“不過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把帳一筆一筆算清，你說是不是？”
“啊？”她轉動眼珠，一頭霧水的模樣，不明白他們之間有什麼帳要留到日後算的。想了想，他既然這樣說，可能就是今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