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來人往,她一眼瞧見了同為一批獄使的三個同伴,其中就有她的搭檔邱大同。
“小蘇!”
有眼尖看見她就高興大叫了一聲,那是董亦文,一個頗有書生氣質,卻偏愛舞槍弄刀的男子。
另一個叫安山的同伴也發現了她,朝她熱情一笑,也吼了一聲,“小蘇,我們要去酒樓喝酒你來嗎?”
邱大同皺眉,重重拍了安山一下,低聲道:“她是個姑娘,你怎麼能讓她喝酒?胡鬧!”
“哎,說不定她就真能喝酒呢,我們幹獄使都不是一般人,喝點小酒怎麼了?愛喝不喝,不喝你回家睡覺去吧。”安山對邱大同的責怪不以為然,又朝她招招手。
她想了想,待在房間裏也悶得慌,就跑到風南曜身旁,“我想出去一趟,和幾個同伴聚一聚。”
他有些不情願,礙於她不停地乞求,終於還是同意了,“早去早回,不準喝酒。”
他也聽到了對話,她停頓了片刻,為了能去找他們,不喝就不喝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喝。如此一想,咬牙答應了,待他允許後,就歡快地跑到街上。
隨三人進了一家酒樓,坐到一個牆角的位置。安山先點了四壇酒,大碗裏全倒滿救,她麵前的碗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大家要舉酒暢飲時,她卻沒動靜了。
安山一看,有些不樂意,“嘿,小蘇你怎麼回事?來酒樓哪有不喝酒的理,大家都等你呢。”
“我不能喝……”她哭喪著臉,拒絕了安山的熱情勸酒。
其實很想痛快地一口喝下去,無奈已經答應了風南曜,就必須滴酒不沾。
安山還想勸幾句,董亦文先阻止了他,“行了,別為難小蘇,人家不能喝酒就別勉強她了。”
“酒都倒好了,至少喝一杯吧!”安山不依不撓,始終覺得她不肯給麵子。
邱大同拿起她麵前的碗將酒一飲而盡,末了,把碗倒了過來,半滴不剩。
她愣住,沒想到邱大同會代替自己喝酒,很感激他的同時,又看看安山,希望他能別再發脾氣。
見有人賞臉喝酒,安山瞬間又樂了,調侃道:“喲,可以啊,不愧是搭檔,就喜歡你這種爽快的。既然你要代她喝,酒多的是,再來!”
三人拚酒,她就給三人倒酒,幾壇酒下肚後,董亦文有些微醉,安山喝得最多最猛,醉意熏熏,便開始自言自語聊起家長裏短的話題。
“我們家全都是喝酒的能手,我父母,舅母,大姨,二姑都厲害得很。哪像小蘇這樣酒都不敢喝!太沒勁了,我要是你親人,我得被你氣死。”
不是不敢喝,是不能喝。不過也無需解釋什麼,這是與風南曜事先約定好的,要是喝了就沒法交待。但要跟一群大男人說起兩人的約定,恐怕要笑掉大牙,便也就不解釋了。
安山劈裏啪啦又說了一堆,時不時又吐槽她兩句才算開心。
她無奈笑笑,另外兩人亦是同樣無奈地望了她一眼沒說話。大家都發現安山的情緒不大對勁,似乎是有心事,一直借酒消愁不肯停下來。
“我爹重病好幾年,上個月病逝了,娘也隨我爹去了,我再也沒有親人了……好像還是昨天,我們一家人在屋裏包餃子閑聊,怎麼轉眼間人說沒就沒了呢……”安山說了很久的話,直說到這便停住了,臉上全是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親人離世的痛苦,再頂天立地的人也會難過消沉,即便是安山這個平時裏豪爽開朗的大男人也同樣如此。
而他肯向大家傾訴,定然是壓抑太久難以承受了,眾人聽得心疼就勸導起來。董亦文拍拍安山肩膀,安慰說:“安山,我知道你爹娘去世你很難過,人總要往前看的知道嗎?雖然你爹娘已經走了,但是你還有我們,我們就是你的兄弟。”
“真的?”安山哭著,不確定地問。神情裏有猶豫,他害怕是一群人為了安慰自己才會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