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精疲力竭地消停下來,正要眯眼入睡時,親兵卻急忙來報,賊人夜襲王陵。
不得已,閣誠節強打精神披掛整齊,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與閣羅鳳會合,調兵遣將,親自率領羽林禁衛守護正殿。
可是左等右等,卻連刺客的影子都沒看到,於是他詐稱自己帶隊守衛寢宮後院,悄悄帶著五百禁衛回到花園歇腳解乏。
為避免有人走漏消息,不被閣羅鳳抓住把柄,閣誠節將五百禁衛全都派到殿外,並傳下嚴令,沒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後院,違令者———斬!
三更半夜的連番折騰,閣誠節確實累得夠嗆,腰酸背痛,四肢發軟。
此刻他半臥在鋪著軟墊的胡椅上,身後還有兩個秀色可餐的美人侍候,可他卻沒有一絲旖旎之念,渾身沒有一點勁,閉著眼睛任由侍女端茶喂水,一小塊一小塊的喂著糕點,舒服得他昏昏欲睡;若不是擔心父王事後怪罪,有可能影響到自己爭奪世子之位,他早就回去睡覺了,哪會遭這份罪?。
“嗯?什麼聲音?”
忽然,半睡半醒之中的閣誠節猛然睜開眼睛,“噌”一聲站起來,雙耳上下聳動,隱約聽到後園盡頭的走廊裏有動靜,似乎是刀槍碰撞的聲響。
“怎麼回事?是哪位羅苴佐(百夫長)負責守衛回廊?”閣誠節對自己遠超常人的聽力篤信不疑,當即招手叫來親衛詢問。
“順風耳”是閣誠節與生俱來的天賦,百補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若是處於順風口,他能聽到一百五十步內蛇鼠爬行的聲響。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天生本領,也是隱藏最深的秘密,除了他的親生母親,誰都不知道。
“稟將軍,守衛後園回廊的是顛剆羅苴佐統率的羽林前鋒軍第三衛隊。”親兵應聲答道。
“顛剆?”閣誠節沉吟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點頭道:“此人倒是一員勇將,我早有提拔他之意,怎奈近來並無戰事,又有閣羅鳳從中作梗,屢屢刁難於我,從而不得不暫時作罷。既是顛剆領軍守衛,想來不會出事。你速去傳令,命他搜查整個回廊,切不可疏忽大意!”
盡管相信武藝高強的顛剆肯定能守住走廊,但閣誠節還是派人前去叮囑一番,務求萬無一失。這是因為與顛剆對自己的忠誠相比,他更相信自己的天賦聽覺。
親兵領命離開,閣誠節仍是隱隱感到不安,始終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聽錯,那碰擊聲響就是從身後回廊中傳過來的。不過他剛才睡得迷迷糊糊,與後園回廊相隔兩百多步,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他的天賦之外,以致於他自己也將信將疑,不敢篤定。
驚疑之中,閣誠節招手示意親衛把鎧甲拿過來,重新披上戰甲,並屏退侍女,然後帶上五十名親衛前往後園回廊。
他要親自過去察看,一則驗證自己的天賦,二則安撫一下顛剆,畢竟自己曾當麵對他許諾,如今事情沒辦成,總要給他一個交代。否則,往後誰還會效忠自己,如何與手握實權的閣羅鳳爭奪世子之位。
心思急轉中,閣誠節昂首闊步,徑直穿過滿是茶樹的後園,邁步踏上石階,正要走進回廊時他驟然止步,想也不想,側身撲向綠意盎然的茶花叢中。
“不好,快閃開!”橫向臥倒的瞬間,閣誠節驚聲疾呼,那無精打采的臉頰上布滿疑惑和驚懼,臉色一片煞白,眼球暴突,似乎看見了不可思議的恐怖景象。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在邁上石階之際,敏銳嗅到從回廊飄出來的血腥味;與此同時,血腥中還摻雜著微不可察的尖嘯聲。
身體撲向茶樹叢的一刹那,閣誠節瞥見自己派去傳令的親兵趴在回廊內三十步遠的欄杆上,脖子已被人扭斷,頭顱呈一百八十度旋轉,那雙暴凸圓瞪的眼珠子已被血絲填滿,猩紅恐怖的眼睛此刻正盯著他。
“嗖嗖~~~噗噗!”
閣誠節的預感極其精準,就在他撲入茶樹叢之際,狹長走廊中尖嘯聲大作,一片寒光直奔堵在廊口的親衛隊迎麵撲來。
霎時,利箭紮進鎧甲的結合部或穿透袒露的脖子,親衛隊一排一排的中箭栽倒,從前到後逐層遞進,迅速收割,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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