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鄉下酒窖(1 / 2)

姑姑家的酒窖處於地下,本就寒氣奇重,再趕上天寒地凍的正月,不一會兒,我便感到鑽心刻骨的涼意。窗子被封得不嚴,風就那樣自如地竄來竄去。窖裏沒有蠟燭,唯一的光源便是透過窗布縫隙透進來的日光。

“薑昭霓,你能不能站起來?地上寒氣太重了,躺久了身體會受不了的。”我擔心地看著他。

他試圖抬起手臂,可還未抬過肩高,便有氣無力地垂了下去,“不行,沒力氣。”

我在酒窖尋了一圈,找來雜草墊在陽光照射的地方,又扯掉一塊密封酒缸的粗布置於其上。等我做完這些,回頭去管他,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閉了眼。我急忙拍打他的臉,“薑昭霓!你別睡啊,快醒醒!”

他被我一連串的耳光打得一臉苦大仇深,“小瘸子,你就不能溫柔點?比如說,吻醒我。你這大耳刮子,抽得我耳朵嗡嗡的。”

我白眼一翻,雙手勾住他的胳膊,試圖把他拉到草墊子上。可他沉得像頭牛,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過挪了兩三步遠。我累得渾身是汗,反倒是不冷了,正欲再拖他時,他卻道,“你先消消汗再管我,不然會得風寒的。”

“還算你有點良心!”我一屁股坐到墊子上,眼睜睜看著他像一隻擱淺的王八,努力地翻過身來,趴在地上,納悶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他解釋說,“那麵涼透了,我翻個麵。”

我稍作歇息,便繼續拖動他。氣人的是,他積蓄了好久的力氣,都用來翻身了!我隻得像一頭研磨的老驢一般,把他的手背到肩上,使勁向前拉。眼看著還有兩三步便要成功了,卻不知他什麼時候又合上了眼皮。

我坐回草墊子上,不停地喘著粗氣,卻聽到有人開鎖的聲音,以為是有人來救我們了,一路跑到門前候著。

門被打開,荊頭領棱角分明的方臉映入眼前,他警惕地看著我,“你要做什麼?”

我指了指地上的薑昭霓,“地上太涼了,我想找個人來幫我把他挪到墊子上去。”

荊頭領若有所思地看著水泥地上的草墊子和薑昭霓,思索片刻,轉而問我,“可是你挪的?”

我見他遲遲不肯上前,想必是以為其中有詐,於是把被薑昭霓衣料勒得通紅的雙手給他看,“你看,我真的沒有騙你!我隻是想給他挪個地兒。”

他捏了捏我的手,“地窖陰冷,你卻雙手發熱,看來不假。”我本以為他會就此幫我,怎料他話鋒一轉,“但以昭霓少主的性子,我不得不防。”

我恰好站在荊首領身側,一把抽出荊首領的劍,抵在自己脖子上,然後把劍柄交給他,“這樣,他要是突然站起來,你殺了我,行不行?”

荊頭領好笑地看著我,“史姑娘,你真是出人意料。”說罷,他命手下把薑昭霓抬到墊子上,還不忘吩咐道,“扔條毯子進來。”

我抱著一條厚重的毯子,眼睜睜看著荊頭領三下兩下將薑昭霓挪到了墊子上。

我忽然覺得荊頭領並非像與寧暉夜同流合汙的人,“荊頭領,你為何......”

他正要鎖門,抬頭對上我的眼,“怎麼?”

“沒什麼。”我總不能問,你為什麼要跟著這麼一個小人做事吧?

我回去照看薑昭霓。誰知,一會沒顧得上他,他又把眼睛閉上了!我想著荊頭領還未走遠,對著門外大喊,“荊頭領,荊頭領,留步!”

門外傳來他的聲音,“又有何事?”

“薑昭霓總是睡著,莫不是你們給他吃錯了藥?”我擔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