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黎明牽著狄知音繞過大廳朝正對麵的長巷走去。
“去幹什麼?”狄知音問道。
“去看看。”歐陽黎明不知怎樣回答,就隨口道。
這條長巷和剛剛他們經過的黑巷子同屬一條平行線。不同的是,這邊的巷子每隔一段就有一個門,如果那邊是食堂,這邊就可能是倉庫。
“打開門看看。”歐陽黎明邊說邊推開第一扇門。破損的玻璃窗包著一層厚厚的白色塑料,一陣風吹來傳出浪擊沙灘的聲響。他拿著手電朝四周照了照。裏麵隻有一些散碎的煤渣,突然他發現一角的水泥地麵有被人撬開的痕跡,他蹲過去一瞧,大約有兩塊水泥磚被人動過,他將手電給遞狄知音,動手搬開水泥磚,出現了一個地洞。一條細長的軟梯垂直向下。他有些明白剛剛那些人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我說那些人怎麼會突然消失,原來下麵有一個地洞。”歐陽黎明拍拍手上的塵土,從狄知音手中拿過手電向地洞深處照去。
他們陸續順著軟梯進入地洞,才發現地洞很深,有齊腳踝的水麵。再向深入望去,也是細細長長的巷子組成,就像一個大迷宮。
“為什麼會有一個地洞?工廠用來幹什麼?”狄知音不安地問道。
歐陽黎明用手電光照了照那個入口,新鮮的灰白色挖痕清晰可見,可是洞內卻像有悠久的曆史的地道,黑漆漆的洞壁潮濕不堪,上麵貼滿了潮得發黑的苔蘚,壁麵光得發亮。偶爾有水從壁頂滴下來,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們行走在水麵上,向四周張望著。“這個地洞好像存在不止幾年,倒有些像戰爭期挖的地道。但是那個洞口應該是最近才挖的。”歐陽黎明邊走邊說道。電筒光照射的每一處都反射出透亮的光。
“是這些人挖的嗎?”狄知音跟在後麵艱難地挪動腳步。
“應該是!他們應該知道這裏有一個地道,可能年代久遠,他們也不知道原來的洞口在哪裏,所以在上麵挖了個小洞口。我懷疑人質也可能一直藏在這裏。”他們的說話聲在這個狹窄的地道裏顯得尤為清亮。
狄知音不再吱聲。他們向前方走去,隻聽見嘩嘩的水聲從他們腳下傳來。盡頭有一個小木門,他們不知前麵是陷阱還是餡餅,好奇地硬著頭皮打開這扇木門。裏麵有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被捆在一張椅子上,披頭散發地耷拉著腦袋。那身衣服雖已破舊不堪但對他們來說太熟悉了,黑得發亮的長皮襖一直蓋到膝蓋,腳上沒有鞋,一雙腳放在冰冷的水裏。打開門時一陣冷風微微吹動著她的卷發,她卻沒有半點反應。
也不知是什麼力量驅使狄知音走過去,顫栗地拔開女人的卷發。女人微睜著雙眼,緊閉雙唇,麵頰凹陷,已經死去多時了。
他們倒吸一口涼氣。一陣陰風似由心底狂卷而來。
“她——死了!”狄知音顫抖著對他們說道。
眼前這個女人,曾給她帶來肉體和精神上的無盡痛苦!最後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她心裏有種暢快的感覺,又有一絲悵然若失。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可憐這個喪心病狂的吸血鬼!她應該慶幸,沒有這個女人,她的噩夢就要結束了!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殘忍!這個女人死了,還有更多未知的吸血鬼朝她走來!
歐陽黎明和曠子歌望著這個曾經令他們恨如荒草般瘋長的女人,心潮起伏不定。就如父親死去當日那種複雜的情緒。
“我們要盡快找到我父親。”歐陽黎明激動地說道,“既然她死了,如果不出意外,我父親應該就在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