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劉曉慧是女監裏的老犯了,因販賣毒品罪判了個無期,距離出監至少還有七八年,近年來自以為越來越混清楚了監獄裏的規則套路,越來越不老實起來。
現在,監獄方麵據是來了個年輕的新獄長,居然要改革固有的監管製度,劉曉慧一下子就把握到了其中的關鍵之處,既然生產勞動不再像以前那麼強壓,誰特麼還死命幹活啊!
偷懶,我有一萬種理由和借口!
這些裝病、裝情緒低落、裝精神異常,眼看著監區長已經束手無策,怎麼就蹦出來一個“崔獄長已經關注我了”?
關注我,能咋的?
劉曉慧很難得地懵了一下,覺得好有趣。
行啊,早就聽新來的這個監獄長不但是個男的,而且還很年輕,被關注可真是個好事。
劉曉慧眼珠一轉,笑道:“行啊,崔獄長什麼時候來看看我?我要當麵向政府彙報改造情況。”
“哼!”
監區長拿這滾刀肉沒辦法,氣咻咻地拂袖而去。
很快,崔石辦公桌上就擺著一份長長的名單。
七監區,劉曉慧,王雨。三監區,張君,李倩。十一監區,張弛,趙詩詩。
……
還真不少呢!
崔石笑了笑,想個什麼辦法殺雞儆猴呢?
還用之前京州市監獄的老辦法,重力加倍,讓她們爬不起來床?隻是這次牽涉到很多監區的很多犯人,分布比較散亂,要是用這個辦法,整個監獄都要引起不必要的混亂,再加上一些怪力亂神的法流言,最後發展成什麼樣子,不好預料。
還是用隱蔽一點的辦法吧,凡人而已,嚇唬一下就差不多了。
當夜裏,劉曉慧做了一個夢……
“去吧!”
麵無表情的牛頭拍了拍劉曉慧的肩膀,指向前路。
“我……自己?”
望著前方那座雖不起眼卻總覺得有鬼氣森森的石橋,劉曉慧縱然再大膽再無賴,語調中也還是無法抑製地帶上了一絲顫音。
“當然。”
馬麵似乎顯得很不耐煩,伸手推得她一個趔趄,勉強在橋頭立住腳步。再回頭,卻已經不見了黃泉路上一直跟隨的兩位鬼差。
這,便是傳中的忘川河,奈何橋?
極目遠望,隱約可以看到橋的另一頭,有大片大片盛開著的火紅花朵,像嬌豔的晚霞,似淋漓的鮮血。
劉曉慧曾經看過一些記載,隱約猜到,那是曼珠沙華,盛開於幽冥界。又名,彼岸花。
或許,穿過一叢叢代表死亡的彼岸花,就會見到那個端著湯勸人來喝的老婆婆?
我滴媽呀!
我好端端的在監獄裏待著,吃得好穿得暖,再有個五六年,差不多也該出去了。雖然和社會脫節許久,但憑借自己這個腦子,照樣混得風生水起。
怎麼就……怎麼就死了呢??
劉曉慧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跟隨牛頭馬麵走過的黃泉路,但眼前這座奈何橋,自己走還是不走?
不走……可從未聽黃泉路還能回頭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