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翳日光,悲風動地起,赤鴉焱炎,耀血映灰,旋風般的鐵騎轉瞬衝入亂成一團的敵營。鎖定主將,馬背上的周文龍閃轉騰挪,以避開射來的箭矢。革甲護體的白龍馬禦風而行,一團炫影倏忽而至。護主心切,三員裨將主動迎戰,蜂擁而上,彎刀、鐵錘、狼牙棒瘋狂出擊,誓要將對手一舉幹翻。
拍馬殺入,一杆神鬼莫測的梅花槍悍然迎擊,以霸道的氣勢直取左側小將。
“嘭”兵器猛烈撞擊,彎刀眨眼不知所蹤,兩手空空的小將火速閃躲。躲得快,但槍更快,顫動的槍尖借勢橫掃。一聲慘叫,左臂飛出,小將跌落馬下,被驚馬踩得口吐鮮血,咽氣顯然大有希望。槍不停,馬疾行,崩開右側攻來的鐵錘,年輕小將直奔居中對手。
驕兵之計屢試不爽,右側大將果然上當,拍馬急追。轉身擰腰,一招淩厲無比的回馬槍將追趕的大將刺倒,小將快速轉體,迎戰迫臨的遼將。對付狼牙棒頗有心得,先鋒官使出巧勁,槍尖不離狼牙棒左右,但盡量不跟對方碰觸。
遊鬥立見分曉,心浮氣躁的遼將漸漸露出破綻。倚長打短,梅花槍肆無忌憚翻飛,瞅準機會,以蠻力壓下狼牙棒,槍頭閃電般突入中路、
“哧”血水狂飆,狼牙棒墜地,人黯然墮馬,眼見得出氣有,進氣無,見閻王十拿九穩。掃清障礙,躍馬殺出,先鋒官怒吼一聲,“鼠輩,納命來!”
麵具男轉眼槍挑三員猛將,未戰士氣已衰,但眾目睽睽,表麵工作還得做。主將縱馬迎出,一杆渾鐵槍舞得不見人影,泠泠的殺氣將年輕小將籠罩。唯快不破,但槍術萬變不離其宗,取中路是根本。不理不顧,周文龍隻管使出黏字訣,突入槍影的梅花槍纏住對方,比拚起力量和準確度。
喪失底氣,即便占盡優勢,也難保萬一,何況還不是對手。一會的工夫,主將已破綻百出,舞動的槍影漸漸變得沉滯。越打越來勁,梅花槍左擋下擊,上攻下刺,氣勢如虹的殺招層出不窮。
日正午,心如鼓。
拚盡全力擋下刺向頭盔的梅花槍,膽寒的主將虛晃一招,轉馬便逃。一擊無果,絕殺接踵而至,催動白龍馬,奮起爛銀槍,一招“追星趕月”,刺中對手胯下戰馬。馬失後蹄,轟然傾倒,穩不住平衡,主將摔於馬下,連續翻滾試圖逃離絕境。槍頭如影隨形迫臨,血光飛起,胸甲洞開,一聲慘叫,戰場平添一縷冤魂。
追上死去的部屬,淒淒婉婉,怨怨艾艾,淚眼婆娑述說著一段不堪的往事。冤,太冤,上血當,兼帶送命,怎讓人心服口服?
弱肉強食,成王敗寇,血水無語,顧自奔流。
青麵獠牙渾似鬼,煞氣凜凜把命追,一人一槍一白馬,霸氣飛揚城欲摧,兩員上前截擊的番將寒意頓生。主將被誅殺,兵眾大潰退,但也不能束手待斃,“妖人,受死吧!”縱馬直撲裝神弄鬼的麵具男,镔鐵棍和獨腳銅人一個掃上,一個攻下,寒風迫臉,合擊的氣勢頗為嚇人。
兵刃破空,镔鐵棍當頭砸下,霸悍的銅人襲向小將下腹。不避不讓,一杆梅花槍左右出擊,“鐺——”镔鐵棍被雄渾的蠻力崩開,先鋒官火速變招。迎擊的槍頭繞過奔襲的銅人,改霸道為陰柔,遊蛇般緊貼獨腳銅人削下。攻勢疾如迅雷,蠻將被迫撒手,失去力量支撐的銅人斜斜掠過白龍馬。
氣貫雙臂,手腕上卷,寒光粼粼的槍尖直取蠻將咽喉。事態危急,人急速後仰,躲過致命一擊。攻勢不減,槍杆順勢拍下,胸甲一聲悶響,口吐鮮血的蠻將栽落馬下。耳畔飄來風聲,迅猛無敵的镔鐵棍徑直橫掃,迅疾收槍以硬碰硬。又是滄啷啷一聲,火星四濺,兩人雙臂均被震得發麻。
手腕一酸,镔鐵棍飛出老遠,番將麵無血色。梅花槍得勢不饒人,橫掌而出,準確洞穿敵將咽喉。橫切肌膚,槍頭脫離禁錮,同時下刺,借餘威挑飛另一名嚇傻的將官。白龍馬精神十足,奮起四蹄,隨主人默契飛奔。一路殺入,一杆梅花槍如入無人之境,槍至,人飛,馬退,微帶暖意的血花染紅白馬。
萬戶長緊隨其後,一柄宣花斧上劈下砍,驚左退右,攔截的遼將紛紛墮馬。十戶長挾前麵兩人餘勇,一柄青銅狼牙棒橫行無忌,攔者無不披靡,人倒馬驚,頭盔破裂的脆響伴隨飛濺的血水染紅狹長小徑。一幫如狼似虎的親衛軍在四位千戶長的率領下瘋狂砍殺,悍將徒單克寧飆風般殺入,鋒利的虎天鉤大力削劈,血箭飆射,人馬紛墜,步騎兵毫無還手能力,戰場呈一邊倒的態勢。
200餘遼騎轉眼消失無蹤,無助的戰馬茫然不知所措,緩緩轉圈。主將魂歸地府,騎兵片甲不留,亂哄哄的步兵勉強組織防禦,眨眼被衝破。揮舞爛銀槍,先鋒官繼續狂追猛打,西斜的陽光下,血腥的戰場一片淒涼。四麵圍擊,中心開花,喊殺聲震破蒼穹。慌亂的步兵始終組織不起像樣的防禦,在縱橫馳騁的鐵騎追殺下,兵敗如山倒。